第3章

凌栖微微摇头，诚然，宋瑢是个极好的成亲对象，只是，她如今另有重要事情要做，若是一个不小心，便是尸骨无存的后果，她不想牵连到其他人。

“怎么会？栖栖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特别的姑娘！你从来不会妄自菲薄，你这样贬低自己，就是为了和我解除婚约吗？”宋瑢想不通，原本以为他们算是两情相悦，或许是他喜欢凌栖更多一些，可是凌栖也不能说退亲便退亲？

若是他们真的退亲了，凌栖一个孤女，刚没了父亲就被他退亲，更是被人戳脊梁骨欺负她，他怎能放心？旁人骂他无情无义便也罢了，若是骂了凌栖，他怎么舍得。

“宋公子，这件事麻烦你回去与宋大娘好生解释一番。”凌栖虽然知道这件事重大，而且对宋瑢打击不小，但是，不管如何，这门亲事她是退定了。

“栖栖，没有转圜余地了吗？”宋瑢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凌栖微微抿唇，“宋瑢，我心意已决。”

宋瑢脸色惨白，他嘴巴动了动，可是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凌栖此时将篮子收了下来，“点心我便收下，劳烦你了。”

说完，凌栖便退后几步，“宋公子，快回去吧，我还有孝在身，免得沾染了晦气。”

宋瑢盯着凌栖迟迟不语，一双明亮的双眼此时微红，他仿佛接受了现实，苦笑道：“凌大叔是宋某的良师益友，何来晦气之说，况且，我也决定为他守孝一年的。”

原本便是当未来岳父孝敬的，没想到天不遂人愿。

凌栖默默抬眸，看着低落的宋瑢，她心中感动，不管如何，宋瑢品行端方，是个正人君子，父亲看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可惜了。

宋瑢很快便离开了，凌栖以为宋大娘知道了此事一定会来家里劝她的，没想到她等了两天也未见到宋大娘，宋瑢也没有再上门了。

这日，正是县城里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在这个苦寒的边塞之地，狩猎是冬日里唯一的活动了，每年参加人竟有数千人，人头攒动的好不热闹。

凌栖穿着一身灰暗的旧棉袄，一个灰色头巾将自己的乌发笼罩其中，又将肤如凝脂的脸颊用灶灰涂涂抹抹，看上去就是一个皮肤灰暗的清瘦少年，她提着一个装满柿子的篮子在人海中来回叫卖。

“柿子！新鲜的柿子！脆甜的柿子！”

“卖柿子的！给本少爷停下！”一个嚣张的声音顿时从凌栖身后传来。

凌栖听到声音，她冷着脸勾了勾唇，随即缓缓转身，压低了嗓音，用暗哑的声音说：“客官，买柿子吗？”

“废话！小爷不买柿子叫你做什么！”李焕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狐朋狗友。

这群人是县城里出了名的二世祖，游手好闲的小纨绔，为首的李焕便是李守备的小儿子，他在这偌大的锦城像是个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没人敢得罪他。

此时，这群人穿着精致复杂的骑装，手里拿着马鞭，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伸手便拿起一个柿子啃起来。

“啧，这柿子还算脆甜，本公子全要了。”李焕说完，叼着一个柿子便大摇大摆地就要走，丝毫没有想要付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