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敲裴珣的院门时,形容比以往都要狼狈。
鬓发散乱,脸上还沾着从暗道钻出来时带出的泥。
只敲了两下,裴珣亲自给我开了门。
裴珣手眼通天,算无遗策,区区程家他还看不上眼。
他按兵不动,只是在等我作出选择。
已是深夜,他秉烛待我来。
烛光照在裴珣隽秀的脸上,更衬他面如冠玉,只是平日里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此
刻却深如沉渊。
我静静对上他的视线,夜风吹乱了我一丝头发:
[「裴大人,我不想死。]
裴珣闻言笑了,如天上月,照亮一室皎洁。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捻去我脸上的泥,而后从袖中掏出绢帕,擦完手后又
折好收入怀中。
裴珣生***洁,此刻竟没直接用绢帕替我拭脸。
疏疏月光下,他朝我敞开怀抱,声音喑哑:
[阿若,我不会让你死。]
我旋即主动投入他的怀中。
裴珣紧紧拥住我,将我拦腰抱起。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下了帘幔。
他的脸微红,眼眸暗如沉渊。
炽热的吻和视线让我偏过头去,皎洁月色倒映在眼睛里,我伸手去抓,又被另一
只手握住,而后紧紧十指相扣,压在枕侧。
我热得浑身出了汗,起身想躲,他却不许我再躲。
他是个极有耐心的猎手,温柔缱绻。
帐幔上绣的红鲤仿佛活了过来,帘尾的银钩叮叮作响。
指骨紧揪褥子绷得青白,而我身在云端。
天已将明。
裴珣覆满薄汗的肩膀被指甲狠狠划了几道血痕,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他浑然不觉地贴着我的耳朵,声音低哑:
[阿若,等程家事了,我们就成婚吧。]
听他提到成婚,我背脊一僵。
裴珣扶在我腰间的手若有所觉地顿了一下。
他没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