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饮溪激动得埋头扒了一大口饭。
她等了这么久!
慕熠洲终于来了!
不行,要冷静!
她现在的人设是个小傻子。
原剧情里,她之所以能活到男主来解救她,就是因为慕熠洲觉得欺负一个小傻子很没格调。
她一定要稳住人设!
一群黑衣人浩浩荡荡冲了进来,一字两列排开,原本还算宽敞的食堂一下子显得逼仄起来。
排场好大呀。
能跟男主作对的大反派,一定很有钱吧?
慕熠洲家里的伙食肯定比精神病院更好吧?
傅饮溪已经开始畅想自己未来大鱼大肉的生活了。
沉闷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由远及近。
清晰而缓慢,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傅饮溪受氛围的影响,莫名跟着紧张,嘴里的红烧肉还没来得及嚼碎就囫囵着吞了下去。
身形高大的男人就在这时,出现在了她视野里。
男人一身素黑,衬衫领口敞开两颗纽扣,露出部分平直的锁骨,流畅漂亮的颈部线条往上延伸,连接上利落的下颌线,抿直的薄唇,挺直的鼻梁,英挺的眉下是一双狭长深邃的眼。
这样无可挑剔的一张脸,好看得令傅饮溪心惊。
书里只写了慕熠洲阴狠毒辣,可没写他长得这么好看!
刺啦——
椅子脚在地面拖拽出刺耳的声音。
傅饮溪对面的椅子被黑衣手下拉开,慕熠洲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慕熠洲靠着椅背,神情松散,深邃长眸微里没有喜怒,甚至连打量的神色都不太明显。
无形的气势迎面扑来,将傅饮溪牢牢缚住。
傅饮溪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小手一抖,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到了不锈钢餐盘里。
慕熠洲终于开口说了进门来的第一句话。
他用叹息一般的语气慢悠悠叫她:“小傻子。”
傅饮溪虽然是个经商小天才,但她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根本没时间读书,有限的词汇量让她无法形容慕熠洲的声音。
她只觉得,他的声音十分动听。
像雨水滴在屋檐,又像酒杯相碰时的声音。
但是,声音好听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呀!
傅饮溪有点生气,但她不敢表现出来。
她只敢小心翼翼的纠正他:“我叫弯弯。”
“哦。”慕熠洲缓缓坐直身体,目光锁着她,一本正经的问:“哪个弯?”
傅饮溪认真解释:“月牙弯弯的弯。”
下一秒,慕熠洲的那些手下便笑了起来。
人群隐约传来一句:“原来是真傻啊……”
傅饮溪:“!!!!”
慕熠洲肯定在来之前就已经将傅饮溪调查了个底朝天,知道她小时候遭遇变故之后受了刺激脑子有点问题。
他刚才一本正经问她,其实是在试探她是不是真傻!
正常人被叫小傻子,第一反应当然是生气,而她却很怂的纠正他……
慕熠洲单手搭在桌上,长指在桌面上轻扣一声。
下一秒,还在窃窃私语的手下全都安静了下来。
两人身高差有点大,即便坐着,慕熠洲也要微微俯身才能和她的视线齐平。
他微眯着长眸,俯身诱哄她:“我是你未婚夫,我来接你回家。”
来了!
属于她的剧情终于来了!
傅饮溪掩饰住内心的兴奋,忍气吞声的维持着小傻子的人设。
她一脸天真的问:“未婚夫是什么?”
慕熠洲调查过傅饮溪,一点都不意外她会问出这种问题。
“是可以一起生活的人。”这是慕熠洲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他没有欺负小傻子的癖好,但他的耐心也就这么多。
要是小傻子不好好配合,他就只能让人打晕她直接拖回家。
“我知道啦,是家人!”傅饮溪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家人才会一起生活。”
少女微微扬起脸,眼神如同初生的小羊羔一般温顺,天真无邪的模样,浑然不知自己任人宰割的命运。
慕熠洲的面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傅饮溪嗓音软糯糯问:“我吃完饭再跟你走,好不好?”
人生在世,吃一顿少一顿,可不能浪费。
慕熠洲不言不语的看着傅饮溪,眼尾微挑,似是嘲讽,可仔细一看又什么情绪都没有。
傅饮溪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但他没催促她,应该就是同意等她先吃完饭。
……
傅饮溪吃完饭就跟着慕熠洲一行人往外走。
慕熠洲和他这群手下个个人高马大,走得又快又急,傅饮溪个子小,小跑着才勉强能跟上他们。
外面被清了场,病人都不见了,只剩下院长和几个护士。
“院长婆婆!”傅饮溪从慕熠洲身后探出头:“我家人来接我啦!”
院长看向傅饮溪的目光慈爱而担忧:“弯弯……”
慕熠洲脚步未停,径直从院长身旁走过。
院长顿了顿,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回家之后,好好听慕先生的话。”
一看就是被慕熠洲威胁过了。
不愧是大反派。
一点善心都没有。
连七十岁的老人家都威胁。
“知道啦!放心吧,院长婆婆!”
傅饮溪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慕熠洲来接她了,距离她成为小富婆还会远吗?
傅饮溪说完就小跑着追上慕熠洲。
院长担忧的嘱咐她:“一定要听慕先生的话呀。”
慕熠洲恶名在外,院长担心傅饮溪不听话会没命。
“我会回来看你的。”傅饮溪笑眯眯的回头朝院长挥手。
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小命。
原书剧情里对她和慕熠洲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一笔带过。
因为慕熠洲接她回家之后,就没再搭理她,直到她那个男主未婚夫找上门来,她才再次见到了慕熠洲。
不过是换个伙食更好的地方吃饭而已。
傅饮溪满怀期待的跟着慕熠洲一起上了车。
慕熠洲一上车就闭目养神。
傅饮溪不敢打扰他,紧贴着车门转头看向车窗外,一路上都没有发出声音。
汽车穿过城市,驶进森林。
车队顺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直抵山顶的庄园。
院墙高耸,如同牢笼。
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汽车停稳。
司机下车,轻手轻脚拉开车门,压低的声音十分恭敬。
“慕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