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澈登基不过半年,朝臣的催生大队已然催到了我的跟前。
「太后,陛下已即位多时,却不纳后宫,我大齐不可后继无人呐。」
「臣附议,子嗣繁茂方可保国之昌盛。」
「太后,您说句话啊……」
我揉着发胀的脑袋,叹了口气:
「哀家也不能给他生孩子啊……」
催催催,我能给他造出个娃来啊?
说起来,我这好大儿今年已过十六,在他这个年纪的皇子们,大多已通房妾室成群。
可齐澈却向来不近女色,登基后更是日日忙于朝政。
老臣们急啊,劝不动齐澈便来催我。
我还想好好享受这退休的小日子呢,奈何这催生大队天天来我这打卡。
「太后,陛下对您最是孝顺,您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一提齐澈的孝顺,我脑袋更疼了。
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太后身体抱恙,圣上衣不解带侍奉于塌前,人人皆称赞当今圣上之孝心。
可没人知道,我只是来个月事而已啊!
齐澈没日没夜守着喂我吃那些苦药,我不吃,他便可怜巴巴地求我。
哀家心里苦啊,谁知道!
「太后,陛下来给您送药了。」侍女突然通传。
可真不禁念叨。
我忙一个翻身盖上被子:「就说我睡了。」
头顶的锦被被人掀开,露出一道明黄色身影。
少年细长的眉眼带着几分帝王的威严,他眸光微垂,柔声问道:
「母后,小腹还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我忙回。
「看来药还是有效果的,我们接着吃。」
我:……
「我能说疼吗……」
齐澈无奈笑了笑,吹了吹手里冒着热气的药。
「母后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药汁的苦气沁入鼻间,我皱着眉将头扭到一侧。
「太医说母后少时冻伤了身子,每逢月事便会腹痛,体寒甚至难以有孕,需要细细调养的。」
「不是,我又用不着生孩子……」
我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调养这个做什么?
齐澈望着我的脸叹了口气,复将药喂到我嘴边。
我垮着脸实在不想喝:「苦……」
「这药儿臣亲手熬了两个时辰,求您了,就喝一口吧……」
他娘的,道德绑架又开始了。
「儿臣还给母后做了桂花牛乳糖,喝完药给母后吃糖。」
他又开始循循善诱,我泄了气妥协了。
「行吧……」
齐澈细细吹着药,一口口喂到我的嘴边。
纤长的手指捏着糖块送到我的唇边。
「母后,甜的。」
嘴唇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指尖,齐澈手指微微一抖。
我脸一红:「你……退下吧,母后要安歇了。」
齐澈望着我,声音低沉:
「儿臣不放心,在这守着母后。」
我叹了口气,这几日轰也轰不走,油盐不进地守在我塌前。
我都怀疑是不是齐澈年幼丧母,这小子缺爱极度恋母啊?
可我明明只年长他四岁,有那么显老?
喝完药全身暖洋洋的,齐澈贴心地将暖袋放到被子里。
半夜半睡半醒间,只觉得下身热热的。
齐澈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了我的小腹上,
「暖袋凉了,儿臣怕母后冷着。」他低声解释。
身后胸膛火热,我稍一翻身。
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忍不住抱怨:
「凉了你倒是给它拿下去呀。」
他声音沙哑,狭长的眸子在暗夜似是泛着光。
「已经拿下去了。」
孤儿寡母,夜深人静,气氛不知为何一下子变得有点怪。
我轻咳一声,打破尴尬。
「齐澈,你也不小了,应该娶妻了。」
齐澈抬手给我盖好了被子。
「儿臣只想日日守在母后身旁。」
完了,这小子绝对恋母。
可我只是他的便宜后娘,他天天黏着我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