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薄母担忧的道。
元恪把自己跟顾泽元起的冲突说了一遍,却把温湉给摘了出去,并没有说导火索是因为温湉不太得体的话。
林玉儿也没有说,把不把温湉供出来,其实意义不大,不说元恪也许会在事后补偿她一大笔钱。
薄国山道:“你闯的祸,人你自己负责照顾。”
元恪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
往后几天,照顾林玉儿的活落在了他身上。
温英芝想着这或许是两个人重新培养感情的机会,也很少往医院跑。薄家那边大概抱了一样的心思,也没有人过来。
然而这却便宜了温湉,元恪每次来给她送饭或者来看她的时候,她都会一起跟着。
每次见面,都会跟林玉儿道一次歉。
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跟元恪一起坐在沙发上,跟他分享她在学校的趣事,叽叽喳喳的,像是小麻雀一样,元恪却从来没有打断她过。
林玉儿这个时候一般都沉默不语。
有一天,他们过来给她送午饭,午餐太丰盛了,于是温湉也要吃,光吃不算,她还要元恪喂她吃,后者起先不肯,温湉就软下声音,娇滴滴的喊了他一句“亲亲老公”。
林玉儿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她跟元恪在一起半年有一次路过民政局,他特地带着她进去看了看,说“我肯定要弄你来跟我领证。”她不说话,他就泄愤一般的低头用力的咬一口她的肩膀,“每次让你喊我老公,你总是不乐意,雪瓷姐,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她那个时候,确实是不喜欢元恪的。只是把他的追求,当成了徐斯言的追求,才在阴差阳错之下和他在一起的。
后来他哄得她爱他爱到死去活来时,他却干脆利落的抽身走了,留她一人在泥潭里挣扎。
林玉儿也不知道自己对元恪的喜欢怎么能这么持久,一直久到现在。
是的,现在还喜欢,很喜欢,只是现实告诉她没必要,爱不爱的,也不是生活的全部。
当天元恪他们离开时,林玉儿就跟他们说明天不用来了。
元恪当下心不在焉的应着,第二天早上却还是给她送了粥,只不过是一个人来的。
林玉儿愣了愣,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也照旧来。
第六天,温湉也再次来了,只不过脸色不好看,也不跟元恪说话。两个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一侧,互不搭理。
林玉儿谈过恋爱,自然知道他们现在这样子是在吵架。
几分钟后,元恪把她给叫了出去。
林玉儿想去打个热水,路过水房时,却看见他们俩站在走廊尽头,温湉满脸是泪,说:“你是我男朋友,你单独来照顾她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来?”
015
元恪把温湉抱住,跟她说了声:“对不起,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只是觉得林玉儿可能不太想见你。”
温湉一把推开他,“是啊,你就在意她的感受。”
元恪显得有些无奈:“她是个病人,住院的责任还在我。”
温湉红着眼睛说:“我不管,要么一起来,要么我们都别来。我不是介意你照顾林玉儿,有我在你怎么照顾都可以。但是你们之前是那种关系,我接受不了你们单独相处。话我已经说了,你自己做选择。”
温湉一委屈,元恪就告饶:“行行行,就听你的,成不成?”
“渣男。”她嗔怒道。
元恪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就我现在这么顺着你,还渣男呢,你有没有点良心?”
不过是小情侣之间的吵闹,林玉儿听到这里就没有再听了,提着热水壶进了病房。
她腰很痛,喊了护工给她揉,林玉儿很快就睡着了。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元恪就坐在沙发上,看她起来才开了灯:“吃东西么?”
“想吃凉皮。”
林玉儿环顾四周,温湉已经不在了。
元恪觑了她一眼,就下了楼,十几分钟以后,拎着一份凉皮还有一杯热饮回来。
林玉儿吃饭很安静,他就在边上看着,等到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你这边有护工,也恢复得不错,明天我就不过来了。”
“嗯。”她头也没抬,她前几天就跟他说过,可以不用过来。
一直不过来反倒挺好,现在被温湉闹腾得不再来,反而叫人心里不舒服。
这次她受伤,元恪大概有些愧疚,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临走前说:“护工要是不负责,就联系家里,你都已经瘦成一把骨头了,好好养身体。”
林玉儿淡淡说:“养了一年多了,也没见养好。”
元恪没说话,拧着眉,不太耐烦听这个话题,摆摆手说:“走了。”
可实际上,林玉儿完全没达到“恢复的不错”这一标准。隔天温英芝看到她的复查报告时,脸色就有些绷不住。
她体质差,身体不容易恢复,卧床一段时间就能愈合的骨裂并没有好,再加上以前跳楼那次本身身体就脆弱,医生说要以后可能跑啊跳啊这些运动都不太能参与了。
身体本来就有问题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不小心,那都是有很大影响的。
林玉儿自己倒是不太在意,一年前能捡回这条命就已经是万幸了。大难不死的人总是很乐观,反而安慰起温英芝来:“姑姑,没关系的,好好休养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温英芝叹口气,她是不知道她这身体一不好,以后找对象会有多困难,谁愿意娶一个病秧子回去?元恪要她还好,不要她以后可就难了。
林玉儿这一辈的思想是年轻化了,可她们老一辈不一样,娶媳妇不仅要门当户对,背景干净,有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能不能生孩子,同样很重要。
温英芝一向是不愿意自家白白吃亏的,这份复查报告同样被送到了薄家手里。她的语气很是沉重:“你说好好的孩子,怎么尽是受这些苦。”
016
薄母看着那份报告一个字都说不出,心里那个愧疚:“英芝你放心,我们也算多年老朋友了,这次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元恪跟林玉儿的事情,她之前劝归劝,态度是没有那么坚决的,心疼林玉儿是真,但大部分原因只是为了做给林玉儿看看。不然怎么可能会到现在都没有折腾出来一个结果?
元恪到底是她儿子,之前她还是不想逼自己儿子太紧。但林玉儿现在这情况,她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薄母找到元恪时,没有跟薄国山一样暴跳如雷,她相当的平静,只是把林玉儿的那份复检报告递给他看。
一边看,一边锁起眉头。
“你那一拳,害人家以后步都不能跑了,这样你还不愿意对她负责?”薄母道。
元恪半晌想不出该说什么,最终挤出一句:“国外有很多水平高的医生,我去给她找一个,慢慢来未必就治不好。”
薄母一针见血道:“哪怕她可能这辈子被你影响耽误,你也还是不愿意为你的错误买单,对吗?”
元恪沉默了很久,才有些头疼的说:“妈,我可以用其他方式来弥补,她也未必就不喜欢其他补偿的方式。”
薄母太了解他了,他有的是办法逼迫林玉儿,让她同意他的补偿方式。
“既然这么不愿意,那为什么要跟顾泽元起冲突呢?你早该知道,动手迟早会出事的。”薄母淡淡的说,“你先考虑几天,迟点再做选择。”
元恪笑了下:“真不用考虑,我不会娶她的。”
薄母也笑:“那个女人知不知道,你对她的深情,是用对其他女人的残忍换来的?”
她身为女人,光是站在林玉儿的角度想一想,都觉得疼到心脏读秒。
更何况,她曾经为了讨他喜欢什么都陪他玩,因此背负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薄母这次到底是真的狠下了心,之前断了元恪的资金链还不算,这次是直接的打压,元恪开的那家公司跟于氏相比,根本上不了台面,公司状态每况愈下,到月底公司就没有撑下去。
林玉儿知道这件事还是通过顾泽元,他冷笑着送他一句活该。
顾泽元这段时间在学校,学习根本就学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林玉儿受伤的事情,但学校两个星期才放一次,他也只能忍着,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又碰上了温英芝,他只好在医院楼下坐了半个小时,看见温英芝开车走了以后,才溜了上来。
林玉儿瘦了不少,他看着难过得要命。
“真没什么了,我自己平时会注意的。你能考上个好大学,我就能高兴的多活几年。”她笑着安慰他。
至于元恪的事情,她没有多问。公司破产了对他来说也就是近来日子难过一点,薄家的东西以后到底还是他的,不是什么影响很大的大事,而且他有学历,也有本事,不愁找不到什么工作,相反的这对他来说,还可能是不错的历练。
顾泽元道:“不过他爹妈对他真狠,我家那两个不待见我也没这么狠的。”
林玉儿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却并没有说话。
顾泽元这才发觉只要是有关元恪的话题,林玉儿没说不听,但是就是不会去发表任何意见。
他觉得这样子挺好,他巴不得她早点把元恪给忘了。
只要顾泽元在,就喜欢把顾越给拉上。
他前段时间也是来看过林玉儿两回的,有一次还跟温湉撞上了,温湉也跟他道歉了,说那天说的那句话不合适。只不过她情绪不高,时不时往病房里面看,显然是还在提防着林玉儿跟元恪呢。
不过林玉儿长得太好,一般人确实都会比较介意。不止温湉,圈子里面哪个大小姐不介意林玉儿呢?她但凡出身好一点,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她往家里娶。
徐斯言当初再看不上林玉儿的出身,不是还是吊着她?
元恪不也因为她的美貌对她感兴趣过。
女人一漂亮,就会让其他同性感到威胁,这就是常态。
顾越每次来看林玉儿,东西都是一堆一堆的带的,补品一买就是几万,丝毫不舍不得。不得不说他这个表弟跟林玉儿走得近,还是给他提供了不少便利的。
不过面对林玉儿,他平时再会撩,也孟浪不起来,也就是安安分分的陪林玉儿说几句话,就连坐姿也是端端正正的:“雪瓷姐,要不要陪你下楼走走?”
林玉儿摇摇头,笑容得体:“我不去了,有点困。你应该挺忙的,就别在我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
说完她就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一副真要睡觉的模样。
顾越也怕自己在这里打扰到她,哪怕心底不愿意舍不得,也还是起身告辞。
顾泽元把他送出去,回来时却看见林玉儿坐着,并没有半分困意。她跟他关系比较近,话也就直说了:“我没有跟顾越发展的打算。”
“我表哥长得也不差,人品也还算凑活,你不满意啊?”
林玉儿笑道:“找他那样的,还不如找你这样的。”
顾泽元微微一愣,轻轻咳了一声,有几分不自在。
“顾越本身来说确实算不错,但是你忘了他那个母亲了?”林玉儿叹口气,说,“我过去日子不会好过的。”
而顾泽元父母都不管他,这种的以后没有公公婆婆干预,反而自在。
他听完以后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不打算再撮合林玉儿和顾越了,怎么着也得尊重林玉儿本人的意愿。
一个星期以后,林玉儿出了院。
奇怪的是,身边没有一个人提起过元恪的消息,就连顾越那一伙人的朋友圈里,也没有再出现过和元恪一起的聚会,他就像从他们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就连林玉儿问起温英芝,后者也是一副不太想多说的模样:“谁知道他去哪里了。”
林玉儿还是几天之后,在一家日料店吃饭,听见身后的人讨论,说元恪公司破产以后,薄母去找了一趟温湉,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元恪跟薄母吵了一架。
017
薄母失望透顶,放出消息哪家公司要元恪,就是跟薄氏作对。她让他跟外头的女人过去,不过是让他一无所有跟外头的女人过。
而温湉还是个学生,养不起他,就不想跟他处了。
那天以后,元恪就没有一点消息了。
.林玉儿在觉得身体差不多能吃得消的那天,去了前段时间定下来的学校入职。
大学校园,充满朝气,一眼看去都是有活力的孩子。
林玉儿带的是大三,这个年纪都是老油条了,跟上一任辅导员交接的时候,对方一脸无奈的告诉她,逃课的和夜不归宿的都不在少数。
“尤其是这个女生,最近不回来的次数很多。平时很乖的,我找她谈话也不好意思对她说重话,一说就脸红,但她又不改。”她往名单手册上一指,“喏,就是这个。”
于是林玉儿看见了“温湉”二字。
世界真的很小。
对方注意到她的异样,道:“你认识啊?”
“嗯。”林玉儿垂下眼皮,应了声。
“既然你认识,那你也方便跟她沟通。”前任辅导员想了想,又说,“温湉成绩挺好,在她们专业成绩是数一数二的。”
林玉儿笑着说:“是的,挺好一个小姑娘。”
一顿饭下来,餐厅竟然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元恪其实没吃几口,碗里的饭几乎没有动过,等到女佣把厨房都收拾干净了,他才喑哑开口道:“温湉才十九岁,您一定要这样子为难她吗?”
薄母淡淡道:“在你没能力的时候,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一直以为你有分寸,所以没为难过她。但你要因为一个她连家族都不要了,我自然有一万种料理她的方法。我怎么对待她,全看你是什么态度。”
元恪嘲讽的挑起抹笑来:“我就算听了您的话,从此也跟您心里有疙瘩。不过您非要这样子,我无所谓。”
薄母心里有几分悲哀。
好一个温湉,真是好一个温湉。
她生的一个好儿子,居然能对她说出这番话。
.
元恪从这天起,对薄母言听计从,让他进公司去学习,就进公司去学习,不让见温湉,就不见温湉。
似乎那一天两个人的对峙只是一场梦,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温英芝跟林玉儿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眼底都闪着光,说:“你看,姑姑不会猜错的,温湉不论怎么样,都进不了薄家的门。这种大豪门,爱情能值几个价?”
尤其是隔天元恪来找林玉儿,温英芝心底那股子优越感又出来了。
薄母这几次有意无意跟她暗示过无数回,想把林玉儿和元恪的婚事定下来。说的是避免夜长梦多,豪门婚姻没那么容易离,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元恪自然就只能接受了。
在温英芝看来,有了婚姻做保障,对林玉儿来说,就是件好事。
“有事?”林玉儿没什么情绪的看着他。
元恪说:“今天不是你生日?”
温英芝皱眉道:“你看看我,这么重要的日子,姑姑居然都忘了。”
别说她,林玉儿自己都忘了。
元恪看了眼腕表,说:“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林玉儿看了他两眼,上去换了身衣服。坐在元恪车上以后,她很安静,而他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不停的在看时间,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不耐烦的动作。
“我想吃那家网红店的冰激凌。”林玉儿故意为难他。
元恪再不耐烦,也没有拒绝,排了一个小时时间的长队,买了一个。
“谢谢。”她舔一口。
元恪心不在焉道:“你在所有男人面前都这么吃东西?”
这么个吃东西的方法,很难让人不多想。
林玉儿没反驳他,却把冰激淋给丢了。
元恪微微一顿,“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林玉儿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去吃饭吧,赶紧吃完赶紧回家,我知道你是阿姨逼来陪我过生日的。其实我也不太想跟你过。”
元恪带着她去了一家烧烤摊,就近原则,看到什么吃什么,抓紧时间,然后各自回家。
“我跟温湉没分手的事情,是你告诉我妈的吧?”他在烧烤上来之前开口问。
林玉儿现在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你要是非要这么觉得,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如果你要问我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能告诉你她是自己猜到的。你在工地上干活的事情,阿姨撞见了,除了要养她,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拼了命的干活?”
元恪神色淡淡,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半天后,他说:“我就是觉得她,过得太拮据了。女孩子应该被富养。”
林玉儿偏了偏头,说:“众生皆苦,各有各的难处不是吗?”
几分钟后,温湉出现,看见他俩坐在一起时眼神变了变,眼眶有点红,然后拉着同学的手离开了。
林玉儿低着头说:“还不赶紧去追?”
元恪扫了她一眼。
“猜到你的意图了。”林玉儿说。
昨天温湉在朋友圈晒了这家烧烤的优惠券,截至今天过期,所以很有可能她今天是要来吃的。元恪偏偏带着她进了这家烧烤店,除了想见温湉,没有其他理由。
021
元恪的视线在林玉儿身上顿了顿,斟酌片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那你自己回去。”
“嗯。”她点头。
元恪这会儿是格外提防着薄母,“你最好晚点回去,不然我妈会发现我不在,会调查我去了哪,不能让她知道我跟温湉一块,她最近恨她恨之入骨。”
当然,他也不会让林玉儿白白在外头干坐着,说:“我给你算钱。”
林玉儿说:“我等一个小时,你给我一万。”
元恪也体验过一段时间没钱的生活,一万块一个小时不是小数目了,但他急着去找温湉,就没有纠结:“行。”
烧烤店的老板带着烤好的茄子从后厨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林玉儿一个人坐着,对面的位置已经空了。
“男朋友干什么去啦?”老板说,“大晚上的丢下你一个人走了,这个男人不靠谱。”
林玉儿笑了笑,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板便以为她是在追求男方,男人没同意。他有点同情她,便拎了一瓶啤酒过来:“这个就当我请你的,吃烧烤不喝点酒没意思的。”
林玉儿道了声谢,老板摆摆手说没事,“你点的量多,四百了,送你一瓶酒也没什么。”
量确实多,她根本吃不了多少,林玉儿问温英芝吃不吃烧烤,给她打包。
那边没回,不过元恪的消息进来了,叫她先别走,说等会儿空了就来接她。
林玉儿说好,收起手机。又撞上两个学生,她就叫了他们一起,她年纪不算大,跟他们聊天也还算自在。
一个小时以后,学生说要走了,只是离开以后,又折返回来,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说:“老师,听说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今天林玉儿收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生日礼物,她是真的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老师,我们都,挺喜欢你的。”其中一个学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林玉儿忍不住弯了嘴角,在他们再次离开时,挥手跟他们道别。
她结完账,就在店里坐着,然后拍那束玫瑰花的照片,万一挑出一张,发了朋友圈。
同校的老师在下面留言:男朋友送的?
她顿了一下,回:不是,是我的学生们送的。
.
时间一折腾,转眼到了晚上十一点,林玉儿还没有等到元恪。
她微信消息发过去:大概几点过来?
元恪隔了很久回她:十二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