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见我真要动手的模样，青年再也无法保持先前趾高气昂的姿态。

他退了几步，有些慌乱地喝道：「你干嘛？要动手？又不是我要故意针对你！」

我脚步一顿，问道：「什么意思？」

「林先生安排你过来的对吧？」青年说道：「也是他让我安排你干活。」

一个普通的佣人，怎敢对主人家的亲家指手画脚？

不过，要是有人暗中指使，那么平日低声下气的佣人，并不会放过当一次人上人的机会。

我心中微寒，对他问道：「你是说，耀辰让你安排**活，还让你刁难我？」

青年耸耸肩，没有吭声，表露的态度相当于是默认。

为什么？

为什么亲生儿子要这么对我？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我没能给他更好的出身，让他在校时受人白眼，所以一直记恨到现在？

入赘豪门以后，就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么？

这是我儿子啊......

我的亲儿子啊！

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也已经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他了。

我就这么个儿子，怎么可能有所保留？

即便如此，我还是对不起他么？

默然间，我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最终一声不吭地走回草地，推着割草机除草。

如果爹有罪，那也确实应该向你赎罪......

见我不再反抗，青年恢复傲慢，翘起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漆黑的眼底满是鄙夷。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不仅没本事，还没有火气，窝囊得很！」

虽然声调不高，但是周遭无人，这番话传入我的耳中，我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就算刚才真的动手又能如何？

看不起农民的人，依然会看不起农民，不会有任何改观，甚至还会加上“野蛮”的标签。

打了人，不仅会给儿子添麻烦，还得支付对方的医药费。

出于种种原因，我只能憋着气，无比“窝囊”地继续干活......

清理完草坪，又修剪树木。

直到日落西沉，天色渐暗我才得以休息。

青年带我来到厨房，拿了个餐盘给我，「自己打饭回房间吃，注意点，别弄得太难看。」

作为佣人，是没资格上主人的餐桌的。

片刻后，我端着餐盘回屋，放在桌上，坐在桌前陷入沉默。

我没动筷，从包里取出一枚塑料袋。

袋子里装着老婆早上做的馒头，让我饿了垫肚子，没想到现在才有时间吃。

当我啃馒头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看着屏幕，眼眶有些湿润，这是老婆打来的电话。

我抽了抽鼻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然后才接起电话。

「喂？老汉，陈家的大别墅咋样啊？」老婆的语气里带着笑意，显得很是好奇。

「咳......」我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嚯！这房子又大又好，咱们乡下真见不着。」

听我夸张描述的言语，老婆笑了笑，「光大有什么用？要你待着舒服才行呀。」

闻言，我心底积攒的酸涩翻涌，低哑道：「好啊，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