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烈卿卿是今日重生回来的,就在青梅将匕首递给她要她杀人的时候。
按照前世的记忆,烈家拥护三皇子褚典对抗五皇子褚渊,可后来,烈家满门就是死在三皇子手里,在他登基当日,被扣上反贼的罪名,男子五马分尸,女眷无论老少全都扔给军士,凌辱至死。
儿时给她下毒的人,也是三皇子。
他先是损了她的智商,然后哄骗她,让烈卿卿当着父母的面说以后要嫁给他!后来又将下毒之事嫁祸给五皇子,这才让烈家满门站在了他这边,成为他手中的棋子!
重生回来,烈卿卿万万不能再看着烈家走向毁灭,任人宰割!
值得开心的是,她的心智恢复了。
“小姐,”正想着,青梅拿着一本册子走进来,“今日去五皇子府上杀人的目标完成了,接下来,咱们该准备卸大门了,再是散播瘟疫和埋火药......”
“啥?”烈卿卿一愣,又迅速反应过来。
青梅手里拿的,是先前烈卿卿自己亲手写下的报仇计划,包含在褚渊被窝里放毒蛇、卧房里栓疯狗、膳食里下剧毒、放火烧他府邸......一系列报复计划。
三年前,褚典来烈府说他查出当年给烈卿卿下毒的人是褚渊后,整个烈府都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但明面上,他是五皇子,就算身居高位的烈丞相也不敢有什么动作,除了偶尔在朝堂上酸他两句。
但傻了的烈卿卿不懂这些啊,她得知褚渊害过自己后,连夜定了报复计划,三天两头去他府里闹一场,烈丞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护着女儿胡闹,也算出口气。
反正有他和三皇子护着,褚渊也不敢真对卿卿咋个样。
现在烈卿卿的计划,正实施到去褚渊府上杀人立威这个环节。
按照原本计划好的,接下来她要去卸了褚渊的大门,摆一堆癞蛤蟆在门前,再去城里散播“五皇子坏到癞蛤蟆都嫌”的谣言。
青梅还在说,“后日我们得随夫人去护国寺上香,会在那边住上十日,那只能明晚去卸门,后日早晨就安排人去街上散话。”
“小姐,那我们现在去捉蛤蟆吧!”
“嗯?”烈卿卿脑瓜子疼。
“蛤蟆晚上才好捉,明晚许是来不及的,今晚就得备好。”
“别了吧,”烈卿卿将被子往头上一蒙,“日后再说。”
“不行啊,小姐,今日都十六了,这个月咱还有好几桩计划没做呢,还有散播瘟疫和埋火药,得赶不上了。”
青梅见烈卿卿萎靡不振的样子,猜测道,“小姐,是不是今晚你没亲自杀那几个人,心里不高兴了?这样,奴婢现在就去狗贼那边给您再抓十个来,你好好练练手感!”
青梅越说越气,渐渐露出狠意来。
她是烈家家生子,自小跟着烈卿卿一起长大,感情甚好。
瞧着自家小姐,若不是被褚渊所害,早该是名扬京城的贵女!哪得如这般,人人都可在背后唤她一句小傻子!
这一切,都怪褚渊!
青梅说着就要动身出去,烈卿卿赶紧一把拉住她,“青梅,我决定了,以后都不再去五皇子府上找麻烦了。”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褚渊从来都没对不起她!前世她被褚典丢到军中,受尽折磨,是褚渊孤身闯入军中,以一人之力抵挡千百将士将她救了出来。
也是那时,她才清楚这个男人的实力有多强。
可前世她心智不全,对褚渊恨意早生,哪怕褚渊救了她,她也下意识将匕首捅进了他的胸膛,而烈卿卿,也耗尽最后一口气死在他怀里。
现在,烈卿卿看清了这一切,明白褚渊才是对她好的那个人,她怎么还会再去害他呢!
思及此处,烈卿卿道,“因为褚渊不是坏人。”
这话很快被传了出去。
五皇子府里,褚渊听到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声音也冷了几分,“卿卿为何会说这话?”
黑牙回想了下暗哨禀报的情况,道,“暗哨说卿卿小姐有些反常,似乎......不恨您了。”
“胡闹!”褚渊厉声喝到。
卿卿怎么能不恨他呢,他现在羽翼未丰,只有将她推到对立面,才能避开那些危险,而他也能在暗里保护她。
况且烈卿卿要是不恨他了,哪里还会三天两头跑他府里来?他哪有机会见她?
黑牙清楚自家主子的打算,但烈卿卿突然的转变确实出人意料,之前恨不得将主子吃肉喝血,甚至刚刚还来府里杀人立威,怎么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变了?
“主子,依属下之见,卿卿小姐恨您早已入骨,或者......这是她下一个计划呢,想是先麻痹您,再出其不意......”黑牙谨慎地说着,这话不靠谱,但说了总比不说好。
听到这里褚渊快步走到一旁,从书架上面一精美盒子里拿出一本册子,翻开细细研究起来。
这册子边缘页面有卷角,一看就是常被人翻阅的。
褚渊看了片刻,神色缓和不少,“接下来是卸大门,散播瘟疫和埋火药,都安排好了吗?”
黑牙赶紧又汇报一遍,“主子放心,城西吴婆子家藏了脏衣服,放了消息说是前年染瘟疫去世之人的旧衣服没丢;城南火药铺的火药,也换了比例,保管不会伤到卿卿小姐。至于这大门......属下相信卿卿小姐。”
褚渊不觉轻笑一声,这大门她当然有本事卸下来。
黑牙瞧着自家主子那一脸的期待,已经不吃惊了。
自三年前卿小姐得到自家主子害了她的消息,这三年来,每隔几日她都得来找些麻烦,从最开始的吐口水、丢石头,到后来的杀人放火。
一来二去,主子反而深陷其中,后来甚至在卿小姐身边插了暗哨,弄到了她的复仇计划书,一天至少得翻三四遍!日日盼着她闹上门。
也不知道主子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但黑牙作为下属,这些话不敢说出口,只得偶尔在心里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