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贞观十一年,九月。
入秋后的清晨,已经略微有了些许凉意。
此时蜀王府,一名少年正贪婪着抚摸自己娇嫩的皮肤。
“我居然没有死?”
李安明明记得自己应该葬身在一场火灾之中,最后映入眼帘的画面应该是无望无尽的火海才是,然而谁又能想到,再次睁开,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不知多少岁月的大唐盛世!
陌生而又真实的触感,无不揭示着这不是一场梦!
脑海中杂乱的记忆也开始缓慢融合。
这是大唐乃至以后无尽岁月的朝代中都无法比拟的血脉!
父脉取自大唐之君,母脉取自隋炀帝之女。
李恪!无论是血脉还是品行都是继太子李承乾之后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
然而成在血脉败也在血脉,在未来的太子谋反案后,因司空长孙无忌的血脉坚持,终是以一子之差败在了晋王李治的手里。
这个时代,血脉决定一切,太子李承乾不就是因为是唐太宗第一个血脉而被立为太子吗?
可笑的是明明是唐太宗自己打开了这夺嫡的魔盒,自己却最忌讳这个词,想来长孙无忌也是借助此点,扳倒了我在父皇心里的地位吧?
“哈哈哈,真是可笑!”李安自嘲道:“若是我这世的大哥,知道与我争斗了半辈子,最后便宜了李治那个懦夫,不知他会不会被气得一气之下,自冥府之中爬出来呢?”
想来在唐太宗的眼里,嫡虽重!但江山更重吧!
也正是因此,自己终是败了...
“不过!”李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疯狂,“我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我就绝不会让大唐的皇位从我手里溜走!
挡我者死!阻我着亡!”
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来自未来的李安,可是知晓自己这具身体的悲剧,明明已经放弃了皇位之争,到头来却依旧落了个叛逆之名!
从长孙无忌站队那一刻起,他就根本没有打算让自己活!
李治害怕他的血脉,囚禁与他!
最终在原主三十四岁时,惨遭屠杀!
“血脉尊贵?哪有如何!”李恪自嘲一笑,旋即邪魅一笑,眸光中充满了自傲,“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没有什么比手中的拳头更能让人安心的了!”
“自今日起,我李安便是这大唐最尊贵血脉的主人——李恪!”
“父皇,你不是最忌讳夺嫡吗?那我就夺一次让你看看!”
李恪不同于其余皇子,背后有很强的靠山,相反因为他前朝血脉的缘故,他的背后空无一人,可那又如何?
他李恪不惧!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想清一切的李恪,眼神之中满是坚毅之色,“来人!”
“吱呀!”
李恪话音刚落,一群内侍便躬着身谄媚的走了进来,“三爷,您叫奴婢?”
李恪此时还未被封为蜀王,因其皇室排行老三的缘故,被称之为三爷。
“嗯。”李恪点了点头,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戏虐一笑,吩咐道:“命人去荆州都督府一趟。”
“荆州都督府?”内侍闻言一愣,“奴婢愚钝,不知三爷所为何事?”
“何事?”李恪自顾自笑道:“提亲!”
李恪若是没记错的话,贞观十一年,十一月,武则天入宫,赐才人,命武才人!
至此后世武后神话的一生,就此掀开了帷幕,不过,既然我来了...又怎么会让事情往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呢?
那个让自己父亲和自己九弟魂丝梦牵之人,我李恪就不客气了!
“怎么有问题吗?”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内侍,李恪面露不悦。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差点没把内侍的魂给吓跑。
“奴婢万死、万万死!”
“有什么好死的。”李恪无趣的摆摆手,“好好替本王办事即可。”
“是,奴婢领旨。”话落,内侍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望着内侍消失的背影,李恪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等一下!”
“恩?”内侍一愣,旋即忙转身躬身。
“来人!”李恪又吩咐道:“拿文房四宝来!”
一旁的内侍闻言虽不解,殿下这么早要文房四宝作甚,但还是忙转身离去,不多时便拿着文房四宝归来。
李恪握着毛笔,心中不免涌出一种异样感,明明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提笔而上,却又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磨墨!”李恪对一旁的内侍说道。
“是!”
落笔,起手...
“这纸差了些...”李恪有些不满意道。
“三爷,这是御纸,已经是最好的了。”内侍解释道。
“这样啊,知道了....”李恪点了点头,无奈道“那只能先将就一下了。”
再落笔,起手!
“长相思,寄武家次女
日色欲尽花含烟,
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
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
愿随春风寄荆安。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日横波目,
今作流泪泉。
不信君断肠,
归来看取明镜前。”
“还不错。”李恪拿起纸张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满意的点点头,旋即交予身前的内侍,吩咐道:“把这封信亲自送到武都督之女的手上,记住此行万不可以势压人,若让本王知道你以势压人,后果自知?”
内侍诚惶诚恐的接过,“奴婢领旨。”
“嗯,去吧!”
然而世间之事就是如此的巧妙,李恪前脚刚绿了自己父皇后脚就被唐太宗叫进宫。
“三爷,不好了,陛下下旨让你入宫!”
若是自己没记错,贞观十一年,正好是李恪被封为吴王的时节,看来这次李世民让自己进宫应该是为了此事吧!
这般想着,李恪已经走到了这次的目的地——紫宸殿!
紫宸殿,唐太宗日常处理奏折的地方!
然而就在李恪随着内侍准备进入紫宸殿时,一名护卫却猛地拦住了李恪的去路!
“三殿下,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大哥?”李恪闻言眉头为轴,旋即戏谑一笑,笑道:“巧了,本王是奉父皇之命前来觐见,你要拦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