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娉婷仍在嘤嘤呼痛。
司月枭垂眼,向来冷淡的眼眸柔和下来。他转头吩咐保镖给秦娉婷拿药膏,还低声安慰了几句。
可这样的温柔,司月枭从来没有给过聂婳。
看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她只是挨了一巴掌,你就满眼心疼。而我差点在车祸中丧生,你却连给我签字做手术的时间都吝啬给予。
聂婳内心划过短暂的疼痛后,恢复死心般的平静。
久等不到女人的回答,司月枭眉头蹙起,“以司家的实力,一句话的事情,就足以让你在华国待不下去!”
“你确定,还要跟我继续犟下去吗?”
爷爷走时,还握着司月枭的手,请求他照顾救命恩人的孙女。他们司家向来重情重义,所以这些年来,他对秦娉婷在物质上都极尽纵容。
更何况,今天还是被外人欺负?
聂婳想到还在病中治疗的儿子,最终还是忍着屈辱,强行逼自己压下头颅。
“对不起。”
说完,她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看来她不在的这五年,司月枭与秦娉婷的感情很好,也许过不了多久,还能收到他们结婚的消息吧!
司月枭凝着聂婳远去的背影,莫名心头一动,刚想追上去查看。
就被秦娉婷温婉的扯住手臂,阻拦道,“她是我的远房表姐,今天是来我家做客的。”
司月枭冷淡的“嗯”了一声,心下却有些失望,
“我的戒指呢?”
上次在秦家宴会上喝醉,他不慎把婚戒落到了别墅的洗手间里。
秦娉婷怨恨的咬牙,“在我那,等会司哥哥跟我去卧室拿。”
说完,她又咬着唇,无辜的睁大双眸。
“对了,司哥哥。聂婳妹妹走了也有五年了。我这一直待在你身边,不明不白的,你看你是不是......”
该给我一个名分?
未婚妻的头衔,也不过是她买通水军造谣的结果,实际上司月枭从未承认过。
司月枭扯下秦娉婷的胳膊,语气疏离,“再看吧,弯弯现在还不能接受你。”
秦娉婷气的脸上扑簌簌掉粉。
“戒指你拿下来就好,我等会还有事。”
又拿那小**做借口!
五年了!他们两一点进展都没有。都跟聂婳离婚那么久了,却还天天戴着他们当初婚礼上的破戒指,拿她当什么啊?
刚离开别墅,聂婳就接到了一个虚拟号码。
“小夜夜,有个冤大头要出五十倍价格买你的私人诊疗,你接不接这单啊?”
五十倍,那可是足足一千万美金!
聂婳淡淡开口,“我考虑下,过两天答复你。”
“得勒。”
对面很快挂断。
聂婳把玩着手机,忍不住沉思起来。
出国后的这五年,她因意外找回了,被接回秦家前的一部分记忆。到那时她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有多么愚蠢和可怜。
傻子、野种......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六年前,究竟是如何失忆以致大脑损伤......至今还是个迷。
离开别墅后,聂婳就赶回了在国内买下的房子里。
亲了亲两个小萌宝后,她又继续坐到卧室的书桌前,开始给京州的各大医院投递简历。
曦辰的病耽误不得。她只有搭上医院的线,才能更好的打听药材去向。
“咦?”
一封邮件从桌面右下角弹出,竟是端仁医院的入职邀请。
聂婳疑惑的回复确定,跟医院沟通好面试时间后,便在第二天清早如约去医院入职。
站到院长办公室门前,她伸手按了下脸上的胶质面具。
却在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时,先惊讶了一瞬。
“怎么是你!”
对面的人缓缓转过办公椅,露出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
竟然是——
“小婳婳,好久不见。”
一个桃花眼带勾的男人,懒懒撑着下巴,没骨头般倚在办公桌前。
聂婳无语的抬了下眼皮,就当打招呼了。
祁墅慢悠悠走过来,手里还捏着份入职协议,“聂师妹,你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只是我希望,你能用‘夜婳’的身份入职。”
祁墅与聂婳自小相识,又是拜入同一门下的师兄妹,向来感情很好。
聂婳沉默了会,“你跟我认识这么久了,应该也知道,我那个身份有多麻烦。”
找她看病的人多,找她麻烦的仇敌更多。
“‘夜婳’名气大嘛。”
“谁让这几年端仁不景气,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少。”
祁墅耸了下肩膀,推过来两样东西,“前一份是老爷子给的,后面是我私人赠送,算是定金。”
是一张无限度的黑卡,还有一盒医针。
医针有价无市,算是祁家祖传,只有历代的继承人可以使用。当然更重要的是,它可以让治疗效果翻几十倍,且有利于曦辰的病。
聂婳退回黑卡,依旧不语。
祁墅笑的如百花绽放,一双桃花眼荡开,水雾蒙蒙。
“如果我说你那药方中的27味药材,我们医院就有呢?”
聂婳这次回国,就是为了给小曦辰找药材治病。
曦辰的病是基因里带出来的缺陷,生下来便只有巴掌大的一团,又弱又小。随着年龄长大,身体内部却愈加衰败。
她在国外时,曾偶然得到过一张上古药方,有起死回生的疗效。可那上面的27味药材尽是上古绝迹的独株,要想找齐怕是天方夜谭。
可那药方,已经是聂婳最后的希望了。
聂婳微笑,“那我下午就可以入职。”
她刚走出办公室没多久,医院内部群就炸开了。
【我靠!院长办公室出来的空降兵。】
【院长亲自送出门口的哎,我看院长那眼神拉丝的,不会是......】
【又一个走后门的,估计是个靠肉体上位的废物,也不知道要倒霉哪个部门喽。】
......
聂婳对此浑然不觉,换上白大褂后,就去了外科门诊。
虽然聂婳是全科医生出身,但她最擅长的还是中医,第二才是外科手术。
不远处,只听“噗通”一声,一个男人扶着胸口栽倒在地上。
几个小护士匆匆挤过聂婳,慌乱着手脚,就要给人急救。
“不行,没气了。”
“心跳也停了!”
护士做完心肺复苏,满脸绝望的抬起头,“死......死了......”
她“啊”的尖叫起来,瘫软着手脚往后面爬去。
聂婳镇静的上前掀开病人的眼皮,语气沉稳,“还有救,你们先到旁边去,给病人留出呼吸的空间。”
她神情清冷,从口袋里掏出祁墅赠送的长匣。
里面金、银两色的医针一字排开,清冽冽的锋利。而聂婳消毒、擦拭,有条不紊。
这时,有医生赶到,伸手就要把聂婳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