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城中还流传说......说前夜死的那锦衣卫，被狐妖夺舍了，死而复生，昨夜挟持了一名锦衣卫出逃，眼下城中正在搜捕。”
孙河说完这话，就听见陆辞不屑的笑出了声，“王青山在干什么？”
孙河道，“王青山在府衙并未出来。”
也对，这个时间，王青山自然得赶紧把文书报上去，好名正言顺的弄死他。
陆辞想了想说道，“你安排人，从现在开始跟在王青山，他在什么时刻做了什么，都一一记下来。要机灵的伙计，王青山好歹也是个总旗，莫要被发现。”
“是，公子放心，咱们负责跟踪的有专门的人在。”
孙河汗颜，知道陆辞意有所指，那几个伙计确实废物了些。
陆辞翘着脚晃了晃，忽然想起那白玉瓷瓶，从怀中拿出递给了孙河。
“找人看了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那瓷瓶中的白色粉末，陆辞研究了一夜，也没想起什么东西能和这玩意对上。
不过他还真没敢尝，这玩意是亮白的，仔细看还有些放光，闻着又没有味道，谁知道是不是有毒的。
孙河拿过来之后，打开看了看，随后放在鼻前嗅了嗅，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于是倒在手上一点，捻开又闻了闻。
“我可不知道这是什么，你小心点！”
陆辞看孙河颇有准备尝一口的动作，急忙说道。
“公子放心，属下略通黄岐之术，这东西不似毒药，古有神农尝百草，若是想确定此物到底为何，还是需要尝一下。”
孙河胸有成竹的说道，他这也是为了在陆辞面前搏个好感，巴结好了这位爷，他也许就不用被困在这城中了。
在陆辞眉头紧锁的注视下，孙河低头舔了一下那白色粉末，细细的品了一下味道，随后也皱起了眉头。
半响过去，孙河都没有说话，就在陆辞以为他没尝出来，准备出言让他放弃的时候。
孙河脸色大变，匆忙的把瓷瓶往桌子上一放，夺门而出。
陆辞在他扔下瓷瓶的时候就站起了身来，拿好东西紧随其后，却见孙河此时站在后院中扶着花坛，使劲的拿手扣嗓子眼，一阵一阵的干哕。
一旁路过的小伙计，被自家掌柜这幅模样吓到呆愣在原地。
陆辞上前看了看孙河一种憋红了的脸，朝着小伙计大吼道，“看什么呢，端水来！”
小伙计如梦初醒，扔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就跑，一会就拎着瓷壶跑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
陆辞拍着孙河的背，递去水。
孙河吐的昏天黑地的，把早饭还有昨日的晚饭都给扣了出来。这还没完，接过瓷壶咚咚咚的就往下灌，满满一壶的凉水就下了肚，而后孙河一扣嗓子眼，又开始吐。
喝水——催吐——再喝水——再催吐。
好好的一大颗月季，愣是被他给糟蹋的够呛。
三壶水下去，孙河终于瘫坐在了地上，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挥挥手让周围的小伙计离开，而后颤巍巍的朝陆辞告罪。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陆辞瓷瓶一拿出来，那孙河就哆嗦了一下，嘶哑着嗓子道，“大公子啊，您是从哪弄来的这五石散啊，您这是想要了属下的命啊！”
陆辞疑惑的看了一眼瓷瓶，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五石散？”
“这五石散最早是魏晋之时，神医张仲景所做伤寒之药，后来却被魏人何晏改进，此药性燥热绘烈，服用过后全身发热，短时间内可惑人心神，而且极易成瘾，长期依赖此物，人体必然大损。”
孙河说着却又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五石散虽然有此功效，但断然没有您手中这瓶药效如此之大，此物定然加了其他东西，是改良过的。
属下刚才不过抿了那一小口，竟有一瞬间感觉神魂离身而去。
属下斗胆，此物在本朝是禁药，断然不可能流行于世面，更何况这五石散的药方早就遗失，大公子是从何得到此物的？”
陆辞听了他的解释，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度愤怒的情绪中，手中的白玉瓷瓶散发着丝丝凉意，在陆辞看来却是宛如烈火灼烧般。
百年后，有人带着于此物极为相似之物，用枪炮扣开了我华夏大门，引无数战火灼烧着这片传承了数千年的土地，多少同胞先烈为此献出生命。
这种东西绝对不能存在于世，弄出此物之人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大公子？大公子？”
孙河咽了口口水以为那句话说的不对，竟令陆辞反应如此之大，紧张的看着脸色沉的吓人的陆辞。
“此物在扬州府流通，你竟然不知？”
陆辞缓过神来勃然大怒，他知道那所谓的狐妖导致的形似骷髅的尸体是如何而来的了，长期服用此物和吸人精气有何区别？
孙河顿时瞪大了眼睛，汗流浃背的看着那小小一瓶，解释道，“此物属下确实没有见过，属下立刻派人去查。”
“去哪查？你知道此物在何处出现过？”
陆辞沉着脸，看着很是唬人。
孙河低着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缓缓流下。
他哪里知道去哪查，这东西既然已经在扬州暗中流通，那就证明是有人刻意捂住，为的就是挡住锦衣卫的视线。
陆辞一看就知道孙河这是想先把自己哄住了，至于做不做，怎么做就不好说了。
他前日将这东西从望春楼带出来，怕是就已经打草惊蛇了，他明明已经死了，可那背后的人还专门派人来找这东西，可见其人之谨慎。
“你可知望春楼背后之人是谁？”
孙河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望春楼在扬州根基身后，其后具体是谁，属下还没有查到，但......扬州知府李敬泽同望春楼关系匪浅。”
“一个正四品的知府？”
陆辞倒也不是说看不上这个正四品，只是在京城这四品确实不怎么值得看，不过在这扬州府，却是能一手遮天。
像望春楼这种生意，想在当地立足，身后必然要有所依托，这知府，不一定就是背后的老板，也有可能是拿钱办事。
幕后真凶也好，收受贿赂也罢，看来他得去会会这位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