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朱对火器实在是太熟悉了。
说起来，这种东西，唯一的优点就是威力大。
但是缺点实在是太多了，最致命的问题就是射速慢。
想想就知道了，两军对垒的时候，人家骑兵都开始冲锋了，你这边的兵卒射完一枪之后，才慢吞吞地添加弹药。
遇到个刮风下雨天，更是直接成了烧火棍，在战场上还没有烧火棍好使。
如果手里的这个什么燧发枪，真的如同朱寿所言，那意义可就非同一般了。
别说是朱棣了，哪怕是老朱自己看到这种东西，都难以平静。
光是手里的这个玩意，就能够让大明军队的战力立马提升起码五成！
“我骗你干嘛？”
朱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从箱子里面拿出来一杆燧发枪。
他抬起手来，对着立在后院的一个大石磨，扣动扳机。
砰！
枪声响起，磨盘上顿时就出现了圆溜溜的小洞。
老朱眉毛挑了挑。
弹丸入石一寸，光是这威力，就已经超过明军装备的火器太多了。
这时，就见朱寿小心往枪管里倒了一些火药，然后拿出一个弹丸，塞进去，又取下附在枪管下的一根细长棍子，用力往里捅了捅。
整个过程，也不过就是四五个呼吸。
随后，朱寿抬手又是一枪。
顿时，老朱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神器啊！”
老朱看得出来，朱寿填装弹药的动作十分生涩。
如果好好训练一番，这个过程还能够在快一些。
老朱见猎心喜，也走到箱子跟前，拿起一个弹药包。
“爹，小心！”
朱标忍不住出声道。
老朱瞥了一眼，哼了一声道：“老子玩火器的时候，你还在用尿和泥玩呢！”
不多时，院子里就接连不断地响起了枪声。
过了很久，眼看着老朱玩尽兴了，朱寿才凑到他跟前。
“怎么样，爷爷，有这东西，混个从龙之功不难吧？”
老朱点了点头，下意识道：“岂止是不难！用上这东西，就算是造反，也能让咱更加容易些！”
听到这话，朱寿脸色大变，连忙伸手捂住了老朱的嘴巴。
“爷爷慎言，这反，咱可不兴造啊！”
老朱摇头失笑。
他也只是骤然见到此物，心神激荡之下，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初征战天下的岁月罢了。
这天下都是咱的，咱难不成还能自己造自己的反？
转而，老朱神色严肃起来，盯着朱寿问道：“寿儿，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我自己在家也没事，每天就琢磨这些东西，自己造着玩的！”
朱寿张嘴就说，都不带打个磕绊的。
这也是他早就想好的说辞，要不然实在是没法解释。
“这算啥啊？我好东西多着呢，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这六年的时间，朱寿风雨无阻，在系统签到，一天都没断过，自然也积攒了不少奖励。
他图啥？
还不就是为了以后能够舒舒服服地混吃等死吗？
看爷爷这个样子，似乎已经初步被自己说服了。
等家里和永昌侯切割干净，到时候就可以想办法搭上朱棣，等着他一飞冲天了。
论长远投资，这时代还没有人能强得过我朱寿！
肚子咕咕的叫声，打断了朱寿的畅想。
“爷爷，爹，你们舟车劳顿，现在一定饿了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饭食，我们边吃边聊。”
三人来到前院，朱寿让老朱和朱标坐好。
“你们先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朱寿说着，溜达着朝伙房走去。
老朱和朱标坐在桌子旁边，两人脸色都是有些复杂。
“爹，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寿儿他的身份了。”
朱标思忖了半天，犹豫着说道。
老朱笑道：“你怎么想的？”
“寿儿性子温和，似乎没什么锐气。爹你发现了没有，不管是让我们和永昌侯断绝关系也好，还是拿出这个燧发枪也罢，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
朱标有些发愁。
他是大明太子，出了名的宽厚仁义，是诸多皇子之中，最温和的一个。
但朱标知道，自己只是性情温厚，可并非胸无大志的混吃等死之辈。
朱寿却不一样。
这小子刚才说了那么多，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句话。
那就是，他只是想抱个大腿，当个纨绔子弟！
简直是混账至极！
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真正的身世，朱寿更没有什么动力了。
这可不是朱标想看到的。
老朱忍不住笑道：“咱也是这个意思。这孩子，自己琢磨，就能造出燧发枪这种神器。如此聪慧，实在是咱朱家的福气。若是养在深宫之中，他哪里会想这些事情，让他有些压力也好！”
顿了顿，老朱又叹了口气。
“说起来，也是咱对不起这孩子。他从小就体弱多病，性子有些慵懒。只是不曾想，现在身子养好了，这懒蛋样子却是改不掉。若任由他如此下去，咱也不能放心把江山交到他手上！”
如果朱寿听到老朱和朱标的这番对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没错，其实他真正的身份，就是大明皇帝朱元璋的嫡长孙，朱雄煐！
洪武十五年，皇太孙朱雄煐病危。
老朱在民间寻找奇人入宫。
一人告诉老朱，声称皇太孙病入膏肓，已是在劫难逃。
想要度过此劫，须假死欺天，然后藏身民间调养至少六年。
而且在此期间，除了老朱和朱标，其他人一律不能知道真相。
当时，朱雄煐已到弥留之际。
老朱没有办法，只能尝试一下。
他按照那个民间奇人的说法，等朱雄煐下葬之后，再打开棺椁。
果然，朱雄煐死而复生。
这下，老朱更是不疑有他。
他将朱雄煐寄样在金陵郊外，并为其改名为朱寿。
自那以后，朱寿的身体果然一日好过一日。
唯有一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那就是，朱寿清醒过来之后，似乎忘掉了所有的事情，所以老朱才会随便编了一个身份。
不论如何，孙子能够活下来，对老朱而言，就是最大的喜事了。
这个时候，朱寿端着一个形状如同陀螺一般的铜锅子走了进来。
“爷爷，爹，你们今天有口福了。这是我琢磨出来的火锅，你们一定要好好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