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你是不是能看见了？我刚才见你看我，眼底有光。”

我狠狠地掐住衣摆，不露痕迹的笑着说：“我听见你说我们以前躲雨的事情，一时间神往，好怀念啊。”

“我也是，烟烟，你今天真让我担心，在这期间，你没见过什么人吧。”

白苏脸色极度阴暗，但是语气却是温柔，我不自觉的害怕发抖。

他赶紧握住了我的双手，让侍女关上窗户，我只一瞥，就见到了守在窗外的士兵。

是新设立的？还是一直都有，我不敢再想下去。

“烟烟，你还没回答我，可曾见过什么人。”

今日或生或死，都在此劫，娘亲爹爹保佑我，我在心里祈祷。

“见过。”

白苏也来了兴致，用手在我的眼前晃着，确定我没有反应，拿了一盏很亮的烛火，放在我的身边。

很近。

很刺眼。

“那烟烟说说，都见到了谁？”

“我找不到方向，只听得见狗叫，有个人叫我小姐，还要拉着我离开，我很害怕，到处乱跑，躲了起来，我不知道她是谁，有些熟悉，又是在想不起来。”

“那可能是不听话的小侍女吧，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

白苏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放下戒备，将我眼前的烛火拿远了一些。

可是我不受控制的流泪，又很快引起了他的怀疑。

“烟烟，是不是烛光太刺眼了？”

我摸索着桌子上的东西，直接用手全部推倒在地上，真是胡乱来的，左手心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白苏，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我看不见，你还三番五次的戳我的痛处，你要是后悔了，我也绝不会因当日承诺要你负责，你放我离开便是，我绝不纠缠！”

我伤心欲绝的坐在了地上，地上全是破碎的瓷片，我只感觉好痛，但都比不上心痛。

白苏慌张了。

那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不是李今安，他嘴角扯着不易察觉的微笑，又转为担心。

“来人！传大夫，大夫！”

7.

我是三天之后醒来的，眼睛恢复地已经跟以前一样，清楚无比。

“烟烟，你终于醒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一直提你的痛处，我错了，我改，好不好？你原谅我。”

我伸手到处的乱摸，他轻轻抓住，最后落在了他的侧脸上。

“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觉得配不上你罢了，你是少年将军，而我只是一个孤女。”

“烟烟，不许你这样说，你是将军夫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的命。”

我心里嘲讽。

命，是吗？

虽然事情的真相，我现在还没调查清楚，但是我心里明白，跟白苏脱不了干系。

命。

早晚是要拿回来的。

我卧床休养，白苏便告假，衣食住行，件件亲力亲为。

告假连着新年，我们相处数月，那苦药汤子，我是一点机会也避不开，只能先喝下，然后利用如厕的机会，尽数吐出。

有的时候，我带着心中的恨，会故意整他，我说睡不好，要听一夜的故事，他便讲与我听。

我说冬季要吃新鲜的活鱼，外面卖的都不好，他便用随身的利剑劈开将军府中的湖面，赤身跳入捞鱼。

发烧几日，我便觉得痛快。

我说要看烟火，他便放了一整夜，然后一颗一颗的描述给我听。

我看的流泪，他以为我是感动的。

“烟烟，新年你想怎么过？”

“我们大婚的时候匆忙，不如就补给我一个盛大的婚典吧，我想有记忆的，再嫁给你一次。”

白苏眼角微红，动了动嘴，迟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