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人都知,陈家有双姝,姐姐贤淑端庄、妹妹顽皮天真。
只是七岁那年上元灯节,姐姐姝韵走失。
姐姐走失后,父母日日以泪洗面,经常训斥我不及姐姐、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为了讨他们欢心,我渐渐收敛了习性,规规矩矩学习琴棋书画,练习礼仪规矩。
我将自己活成了姐姐的样子,但是他们仍然不喜欢我。
十二岁那年,姐姐归来。
父母如同找到至宝,将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他们说要将遗失多年的关爱弥补给她,每天对我耳提面命。
“姝惠,你姐姐当年之所以走丢都是因为你说要吃冰糖葫芦。”
“你姐姐受了那么多苦,都是因为你!她在受苦的时候,你在家里享福,这都是你欠姝韵的,你要让着她!”
可是我明明不喜欢吃冰糖葫芦。
可是姐姐走失那几年,你们也对我冷淡疏离,我并没有享福。
我让了华服首饰、让了自己长大的院子,让了父母。
只为他们看在我乖巧的份上多看我一眼。
十三岁那年,我和陈姝韵母胎中带出的心疾发作。
心疾是疑难杂症,没有治愈的记录。
父母为了保证姐姐身体的安全,开始逼着让我试药。
数不清的汤药、丹丸灌进了我的肚子,心疾没什么起色,但我的身体渐渐衰弱下去。
那些药的作用无人知道,吃下去会怎样也没人预料。
无数次我疼得满地打滚,拽着母亲的裙角恳求。
“阿娘,我疼,我好疼,求您别再让我试药了。”
她只会厌烦地甩开我,骂我真没用,药物又没成功。
我的委屈、难过,只有自小订亲的谢风看得到。
他陪在我身边,指责父母的偏心。
他说他会永远将我放在第一位,谁也抢不走那个位置。
他说他要去替我教训教训姐姐。
但他在替我教训姐姐的路上,离我越来越远,终于最后我又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梦中下起了瓢泼大雨,将我淋成了落汤鸡。
我瑟瑟地缩成一团,口中低喃。
“阿风,阿风,我好冷好痛。”
似乎听到谢风的呼叫,我挣扎着睁开眼。
只看到谢风端着茶盏复杂地看着我,他的手上还残留着冰凉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