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别给老子装死,爷可不喜欢玩儿死鱼!”
脑满肥肠的男人满身酒气,一脚踹向地上年轻女孩儿的头。
女孩儿闭着眼,脸色苍白,额角一抹血红在KTV包厢的迷幻灯光下,绽放成妖冶的花。
身边是散落一地的酒瓶碎片。
男人气急败坏,随手又抄起桌上的酒瓶:
“还装是吧?一个十八线小明星也敢摆谱,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大钱!”
酒瓶子抡出去一半,就被一只腕骨纤细却有力的手横空拦住。
刚刚还烂泥一般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孩儿,此时眉眼冷冽,漆黑瞳孔中溢出浓浓的不耐烦。
“你特娘的好吵。”
殷子荼只觉得头痛欲裂,还未睁眼,就被酒精和血腥混合的味道熏得直犯恶心。
好不容易睁开眼,就看到这个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大爷似的人,骂骂咧咧地要给她开瓢儿。
像是没想到她突然醒来,男人一时有些愣住。
趁这个功夫,殷子荼捂着头,扶着旁边的沙发站了起来。
这什么灯光,晃得人眼晕。
放下手,一掌心的血。
肥胖男人回过神,见殷子荼自己站了起来,咧着嘴猥琐笑道:
“算你识趣,考虑清楚没有?只要你今晚把哥伺候舒服了,哥就捧你当大明星。”
殷子荼皱眉,视线从包厢角落看向脚下的酒瓶碎片,外加这满手的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呵………”她突然低笑出声。
谁能想到她堂堂地府扛把子,酆都北阴女帝,十世轮回历劫,恢复意识第一天,就让普通人拿瓶子给开了瓢呢。
要是让下面的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我说这位哥哥啊......”
殷子荼抬起头,冲着男人绽开一抹笑。
她这张脸本就生的极美,肌肤瓷白细腻,五官精致的不似凡人。
这一笑,狐狸眼中仿若盛着万千星辰,白皙脸蛋配上额角的红,不但不狼狈,反而多了几分疯狂的诱惑力,宛如黄泉岸边盛放的曼珠沙华。
不枉自己塞给那黑心老女人那么多钱,能跟这妞儿睡一觉也值了,何况那老女人说这还是个雏儿。
一声哥哥把男人的魂儿都喊没了,男人咽了口唾沫,以为她终于想通了,把酒瓶往桌上一放,伸开两只肥胖短粗的胳膊就冲殷子荼搂了过去:
“哎~小宝贝儿,你终于想通了,这多好,要不刚也不用遭罪了不是?”
“打疼了吧?哥下手重了,对不住,来给哥亲......”
殷子荼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男人胸口,男人竟进不得半分。
另一只手伸向桌子,男人没注意,从女孩醒来的那一刻,身上就带着淡淡香气,配着那略显慵懒的声音,充满蛊惑:
“初次见面,你呢,可能不太了解我。”
“我这个人吧,生性酒量不好,所以不怎么喜欢这玩意儿,既然你喜欢……那就干脆连瓶子也吃了吧。”
殷子荼猛地踹向男人膝盖,伴着“咔吧”两声,男人失去重心,直接跪在了地上。
骨折的声音就是这么干脆、悦耳,殷子荼满意地眯了眯眼。
趁对方吃痛张嘴要嗷的功夫,殷子荼直接把酒瓶塞进了男人嘴里。
男人的腮帮子被殷子荼捏住,且那力道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膝盖和两腮叠加的痛,让他头皮炸裂,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他不明白,明明刚刚还哭哭啼啼求他放过自己,被他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小丫头片子,怎么位置一下就颠倒了呢?
殷子荼笑得魅惑,在男人眼中却像索命的艳鬼。
“虽然你阳寿未尽,但你这条命,我还是不介意玩一玩的,可能会有点痛哦,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随着一声闷响,酒瓶竟在男人口中被捏爆,有玻璃碎片穿透肥腻的厚肉,朝皮肤外探出了头。
带着腥气的血流到殷子荼手指的前一秒,她松开了手,男人也彻底痛晕过去。
殷子荼“啧”了一声:“这就晕了?人还真是脆弱。”
她抽出张纸巾,重新坐回沙发上,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擦着每根手指,语调慵懒:
“来得还挺快,看得开心么?滚出来。”
包厢昏暗的角落中,走出了一位清秀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殷子荼嫌弃地撇了撇嘴:
“几万岁的老狗了,天天装什么嫩。”
还是熟悉的配方,刻薄的那么别致。
陆遥简直要热泪盈眶,甚至没有辩解自己天生就长这样,‘扑通’一声就给跪了,抱着殷子荼的大腿眼泪汪汪,语气激动:
“老大,是你吗老大,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可想死我了..”
可他妈累死他了!
鬼知道他一判官,也就老板身边的文秘,愣是赶鸭子上架,**了九百多年老板的活儿,还没工钱,上哪儿说理去!
“行了,别娘们唧唧的”,殷子荼用脚尖把陆遥蹬开,以免大鼻涕蹭自己身上。
“既然我的意识已经醒了,那就可以回去了,走吧,九百多年了,怪想家的。”
陆遥愣了一下,神色闪烁,“那个.....老大,你最好先别回去。”
“怎个事儿?”殷子荼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吧...您也知道,您是个英明的君主,在治理地府的政策上从不专断独裁,而是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大家一直很敬仰你......”
“鬼屁等会儿再拍,说正事,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拍了。”殷子荼幽幽地威胁道。
陆遥想起这疯批女人昔日的暴行,下意识抖了抖:
“地府最近闹了点暴乱,原因是众鬼觉得地府环境跟人间相差太大,投诉状已经要把您的帝宫塞满了。”
说着,陆遥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子纸,殷子荼随便翻了两张。
第一张,来自东北大姨鬼:
“俺活着的时候住滴是楼房,睡滴是席梦思,到你们这嘠就成木头疙瘩了?连个炕都没有,俺可积德行善了一辈子,你们这是虐待老人知道不?俺要投诉!”
第二张,来自某富二代小伙:
“我被我那个严厉的爹管了二十几年,压抑了一辈子,现在就想放纵,我要喝酒,我要K歌,我要按脚!这点要求你们都满足不了,那我爹给我烧的这么多钱咋花?你们地府领导谁啊?赶紧换人吧,啥也不是!”
诸如此类的投诉数不胜数,一半是要求地府改善鬼的生活环境,否则就赶紧安排投胎,这么无聊的地府他们一天都不想多呆。
另外一半是控诉地府领导不作为,强烈要求换领导,甚至还有列出‘酆都女帝十宗罪’的。
陆遥眼瞅着当事人殷子荼的脸色越来越黑,咽了口唾沫,说出了最后的话:
“十殿阎罗召开紧急会议,地府改革迫在眉睫,但是国库空虚,为了重新收复鬼心,最终商定......您得留在上面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