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舒文渊?”
赵楷在记忆中搜索了一圈儿,终于想起一张耿直忠厚的脸。
“此人,倒是称得上忠心......”
赵楷思及之前宫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帽妖案,这舒文渊可说是立了大功的。
甚至要不是因为他出手救下刘妃,恐怕也就没有自己现在这怀中绝色温香软玉。
故而,刘妃也算是举荐自己的救命恩人。
“官人,妾身贸然开口,绝不是有什么报私恩的想法。”
刘妃见赵楷思索不语,怕他误会,赶紧急急解释:
“而是,那位舒大人确有本事,但他之前开罪皇后,这才被革职......”
“爱妃莫急,朕自然不会疑心你。”
赵楷的安抚让刘妃放松不少,又小声提醒道:
“官家,舒文渊当日击退帽妖,臣妾与众人当场看见其非凡身手。”
“臣妾虽见识浅薄,但家父当年好武,耳濡目染臣妾也算是有几分了解。”
刘妃这话让赵楷眼睛一亮。
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帽妖案时舒文渊的确出力不少,事事亲力亲为。
但偏偏为人过于正直,功劳当时被黄皋一党的走狗抢去不少。
至于开罪皇后被降罪革职之事,也是因为他不惧黄家权势,恪守皇城司守卫职责不肯给皇后的人“行方便”所致。
“这人能用啊!”
想通关节,赵楷当即来了精神,坐直身体。
第一,舒文渊身手极好,若能得他用心伴驾护卫,那皇后再如何蛮横也绝不能损伤自己分毫;
这第二,黄家父女可多多少少都跟舒文渊有过节旧恨,他必然不会如其他朝臣一般轻易被黄家收买。
甚好!
“张单,舒文渊现在何处,任何职位?”
“这,这......”
习惯了赵楷从前不问政事,张单这首领大太监也懒怠得紧。
如今被突然一问,他自然答不上来。
“回禀官家,臣妾知他去处。”
刘妃没让张单继续为难,而是谨慎说道:
“家父为感念这位舒大人帽妖案时的搭救之恩,一直想要暗中接济关照于他,可舒大人尽皆不受,他,他现在依旧是冰井务的一个粗使杂役......”
赵楷闻言,眼中怒意又起。
只是因为些许小事见罪于黄后,原本堂堂皇城司探事指挥使大人,就毫无缘由的被贬成了小小杂役。
黄氏一党,着实可恨!
“张单,去查。”
“朕现在就要亲去见见舒文渊!”
赵楷沉声下令,张单立即躬身领命照办。
一个时辰不到,低调打扮的赵楷已经出现在了皇城司管辖的冰井务。
“官家细看,那黑衣杂役便是您要找的舒文渊。”
随行带路的张单探明情况,赶紧小声回禀。
赵楷微一点头,目带打量仔细观瞧。
只见那中年杂役身形极高,腰板挺直的大步走进冰库。
不多时,便擎着两个巨物稳步走出。
待赵楷看清,顿时吃了一惊。
那两物,竟是两块巨大的透明冰块。
略略估计,也应各有七八百斤重。
舒文渊一手擎着一个,脚步依旧是走的四平八稳,好似毫不费力一般。
赵楷瞬间相信了刘妃的话。
别的尚且不论,就只凭这非凡神力,恐怕就鲜有对手能与舒文渊相争。
回想原主为了讨好黄后,竟然就直接同意她把如此良才降为杂役,实在是暴殄天物。
现在,只要自己对此人善加倚重,宫内还何惧那黄家的母老虎。
赵楷心中主意打定,立即上前两步。
正在搬冰的舒文渊远远看见一锦衣公子,还想按照规矩先行避让。
可等他看清赵楷的脸之后,却是惊的直直愣在原地。
“官,官家?”
“砰!”
“砰!”
大惊之后,舒文渊把手中巨冰往地上一扔,跪地行礼。
“罪臣不知您在此处,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赵楷还未行到近前,就差点被他逗笑。
实在是,这舒文渊说的“罪该万死”过于的“真情实感”了。
好像,自己现在真的把他拉出去砍头一万遍,他都不会有丝毫怨言一般。
“朕恕你无罪,舒指挥使请起。”
赵楷放缓语调,颇为安抚的说道:
“朕此次就是特意寻你而来。”
“寻罪臣?”
没想到舒文渊一听这话,非但没有起身还重重的叩起头来。
“官家!罪臣的命是您的,您想要杀臣的头直接下令便是,不必亲自前来的。”
赵楷看着面前连连叩首的人,心中一阵无语。
这人也难免有些忠君“过头”了吧?难怪奸佞黄氏一党看他不顺眼。
“爱卿这样的绝世高手,也太轻视自己的性命了。”
赵楷不禁无奈感叹了一句,又笑言道:
“朕若说,此次寻你是要让你官复原职委以重任的,你可愿出仕为朕效力?”
话音未落,舒文渊已经停止磕头,一脸惊骇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还是之前不问缘由,偏袒皇后,直接将我降为杂役的官家吗?
赵楷见他如此震惊,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官家,您,您刚才说的是,是真的吗?”
舒文渊站起,但依旧不敢相信眼前情形是真切发生的。
“天子之言,爱卿觉得可做儿戏?”
赵楷故作不悦。
舒文渊见状,立即口呼“臣不敢”,眼见着又要俯身下跪请罪。
赵楷一笑,赶紧扶住了他。
“爱卿今后作为朕的亲从官,又有皇城司探事指挥使之职。”
“是要充当朕的护甲与耳目的,这责任可比殿前司与禁军重得多啊!”
赵楷感叹之语,让舒文渊是又惊又喜。
“官家天恩!臣必将忠心不二!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舒文渊跪地领命,回话声如洪钟,震的赵楷耳膜生疼。
他也随即想起了自己现在这副糟心的身体。
“爱卿,朕若现在想要习武,可有什么合适的武功可以修炼?”
官家,要习武!?
今日惊变实在太多,让舒文渊愣了又愣。
“官家,这习武强身之事,臣其实从前也向您谏言过......”
舒文渊小心回话,赵楷这才想起。
那毫无远见的原身,曾经确实以太宗遗训为由,重重责骂过像自己谏言习武的舒文渊。
可现在换了自己来做这个皇帝,那这事可就大不相同了。
毕竟,赵楷可清晰记得前世的历史上,与大楚这样完全重文轻武的相似朝代可尽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说宋朝。
不就生生被金人欺负的丢地赔款,家国沦丧吗?
想到此处,赵楷立即握紧双手。
“朕一定要习武!”
此言一出,舒文渊立即双眼如炬,激动万分。
大楚武将一直被文官欺压与圣上完全轻视武力有直接关系。
如今官家自己想要习武,那或许便可逆转这一窝囊形势。
“官家稍待,臣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赵楷只觉黑影一闪,舒文渊就已越过高墙,消失踪影。
而且,没等赵楷感叹完他的身手,转眼这人已经带着一本书册秘籍又返了回来。
“此为臣意外得之的无上秘籍,官家请看!”
舒文渊双手递上。
赵楷接过细看,只觉这羊皮书册有说不出的古朴之气。
只是,这秘籍名字......
“飞龙在天?”
这怎么有种微微熟悉的中二之感?
赵楷迟疑一瞬,有些质疑问道:
“爱卿,你确定这本册子是适合朕修习的顶尖秘籍?”
“圣上!这秘籍可是太宗皇帝兵马夺天下的诀窍之一啊!”
舒文渊焦急解释道:
“若不是圣祖爷深觉,习武易生逆心,这样的至宝也不会蒙尘多年,被微臣机缘巧合所得啊!”
赵楷闻言,手中一紧。
这秘籍,当真如此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