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中用了。
再一睁开眼,滚烫的身体感受到一丝舒爽的凉意。
手上打着点滴,身旁的民宿老板拿着毛巾为我擦手。
我想说谢谢,但发不出声音,只能弯腰示意。
女老板看上去四五十岁,边擦边哭。
“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我老公和你一样,他年龄大了,撑不住走了。你还年轻,肯定能挺过去的。”
我愣了愣神,如果我死了,纪念也会像她一样这么难过吧。
我拍了拍她的肩,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楼淮!”
我抬起头,看到风尘仆仆的纪念,她脚上一只拖鞋,一只皮鞋,大衣只穿了一只袖子,双眼通红。
我下意识地捂住脸,遮住这般憔悴的面容。
我忘了,纪念是我的紧急联系人。
“我给你老公打电话打不通,就给你朋友打了。”老板把毛巾递给纪念,离开了。
纪念哭着拉过我的手擦着“你怎么消瘦了这么多?”
我向上拉了拉领子,把嘴唇咬红,努力说话“减肥了嘛。”
她抱住我,眼泪掉到我的头上。
“别骗我了,老板都告诉我了,许嘉泽那个**照顾不了你,就让我照顾你。”
“退了烧我们就走,我带你去看医生,你一定能治好,相信我。”
我忍不住,埋在她怀里呜咽地哭。
我真的还不想死啊。
纪念陪着我,忙前忙后,直到我的烧彻底退下去。
她订着飞BJ的机票,我刷着微博。
热搜第五是,“男子一叩一拜跪完灵隐寺。”
我点进去,许嘉泽脸上虔诚,一跪一拜走到佛祖面前发愿。
我不知道,他在请佛祖保佑林月笙生产平安,还是求我的手快快好起来。
点开林月笙的新微博,配文“感谢你拉我出泥沼,往后余生,一家四口。”
图片是一应俱全的待产包,大到尿布奶粉,小到内衣**。
我忍不住落下泪,我怀孕的时候,千挑万选的婴儿品牌都被许嘉泽买来准备给林月笙待产。
我将这条微博转给了许嘉泽。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要怎么往后余生,一家四口。
纪念带着我连夜飞回了家,她为我请来了最好的医疗团队。
我躺在手术床上,接受了第一次手术。
许嘉泽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消息,无非就是让我不要小心眼。
什么林月笙和老公刚离婚,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他只是帮帮她而已。
我气笑了,刚结婚的时候,他给林月笙发请柬,林月笙穿了一身黑裙砸我场子。
他说让我不要小心眼。
现在,他要给林月笙肚子里的孩子当二爹,他还让我不要小心眼。
我只回了两个字,“离婚。”,他又开始炮轰我说不能离婚。
离不离婚,可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我把聊天记录截图保存,然后找到林月笙老公陈凯的电话。
之前我流产后陪着许嘉泽参加同学聚会,把所有同学的联系方式都加了一遍。
除了林月笙后来把我拉黑了,其他人都还能联系。
我问陈凯,为什么林月笙肚子里怀着孩子,他还和林月笙离婚。
他咬着牙告诉我,他在外地工作很久了,林月笙肚子里的孩子压根不是他的。
那就说明,我们两个头上各有一顶绿帽子。
我挂了电话,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
随后翻出黑老大的电话。
“喂,我是楼淮,我现在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住院这段时间,我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婴儿肥也掉没了。
我第一次直面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形销骨立。
和病魔做斗争,真的很需要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