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我不会对你负责的……”锦歆背对着他,颤抖着穿衣服,不敢回头看,心虚地说。
昨晚锦歆在这艘豪华游轮上做**当侍应生,因为误把酒当成饮料喝,醉后狂言要找个美男共度良宵,结果这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跟一个男人已经发生过最亲密的接触。
锦歆脑子里还不断闪现出昨晚的片段,纠缠的身影,羞人的声音,令人心颤的灼热气息……统统都在提醒着她,不是梦。
究竟是怎么会到这个房间的,锦歆想不起,只知道在不可控的沉沦后换来的是浑身酸疼和后悔,恨不得立刻逃离。
房间里光线昏暗,所幸整个过程没开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长相。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现在知道怕了?昨晚你那么疯狂,吃饱喝足了想赖账?”
“我……不是……抱歉……”
锦歆话还没说完,只听门口响起熟悉的女声:“姐姐,你在里边吗?快开门啊!”
锦歆一惊,糟糕,是她妹妹锦雪薇。
如果被妹妹知道她昨晚跟一个陌生男人睡了,那家里只怕是要炸开锅,会是什么后果,锦歆不敢想。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逃!
“你干什么!”宗擎霄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锦歆突然从窗户跳出去。
该不会是有什么大病吧,窗外那是……是海啊!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锦歆跳海了,溜了!
宗擎霄看见月色下,海面上,那个逐渐游远的身影,脸色阴沉至极。
门口的女声安静了,以为锦歆不在这里,她也走开,可随即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着花衬衣的男子。
“宗大少,你怎么没穿衣服,你昨晚有女人?”封寻眼珠子都瞪大了。
“……”
宗擎霄昨晚意外告别了第一次,最可气的是他还没看清楚那陌生女人的脸,她就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跳海逃跑,这对宗擎霄来说简直是耻辱!
见宗擎霄沉默,封寻惊呆了,难以置信地叨念:“出大事了,你竟然被女人夺走了第一次!”
宗擎霄俊脸犹如积雪一般深沉冰冷,眼底深浓的墨色里隐隐有暗流在涌动。
“游轮是你公司的,你把人找出来!”宗擎霄的每个字都透着狠厉。
床单上那一抹红,特别刺眼。
……
锦歆游上岸,累得差点晕倒,瘫坐在岸边才察觉自己鞋子里有什么东西膈着脚。
拿出来一看,是一颗异常精美的黑色金属,指甲盖大小,上边还镌刻着一个大写的Z字母。
字母边缘有细微的纹路,有种神秘的复古风,绝不仅仅只是普通的标识。
实际上这是一枚象征着非凡地位和强大背景的某大家族继承人的专属袖章。
锦歆当然不知道袖章的来历,她只当是一颗好看的纽扣,猜测是刚刚游轮房间里那男人衣服上掉下来的。
三个月以后的某天。
锦歆在医院查出怀孕,被告知已经过了做人工流产的时间。
这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锦歆欲哭无泪,她平时大姨妈就不规律,有时两三个月才来一次。
现在怎么办?她怀的还是双胞胎,在她肚子里两个小生命已经成型。
最要命的是家里知道锦歆怀孕,养父锦丰年气得差点进医院。
锦家的书房里传来阵阵骂声。
“**货!干出这种丑事,你怎么还有脸活?”
“宗家迟早会知道,我们一大家子都要被你连累!”
“赔钱东西,敢怀个野种回来,你怎么不去死啊!”
……
养父母所说的每个字都像鞭子抽在锦歆身上,但她紧紧咬着牙,没动。
锦家与宗家的婚约,锦歆打从心底反感,她不想成为联姻的棋子,可婚约临近,心中苦闷,才会在去游轮上**的时候喝得大醉……
锦雪薇在一旁看戏,冷嘲热讽地说:“虽然宗擎霄被家族流放,可好歹也是大少爷,姐姐你是不是因为嫌弃宗擎霄弃子的身份,不想嫁过去,所以才故意怀上野种的?”
锦雪薇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仗着自己是锦家亲生的,平时没少使坏。
锦歆很讨厌被人冤枉:“宗擎霄是不是弃子,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但我不想嫁给陌生人,这到是真的。”
养母听到锦歆这么说,更加怒火中烧,狠狠一用劲掐在锦歆胳膊上。
“宗家的人在楼下等着接你去民政局,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嫁过去以后必须瞒住怀孕的事,如果搞砸了,你就再也别想进这个家的门!”
锦歆心中一阵悲凉,原来她在养父母眼中只是一颗用来联姻的棋子而已。
锦歆从未奢望做千金小姐,她只想要平淡安稳的生活,即使养父母在领养她之后的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孩子,对她越来越冷淡,可她依然心存感激。
现在,养父母居然逼她怀着身孕去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锦歆皱眉:“虽然我跟宗擎霄没见过,可我不想骗人,我不去。”
锦丰年见锦歆居然不愿意,顿时暴跳如雷,而妻子的反应却更快,直接冲向窗户边。
“锦歆,我们家收养你十八年,现在公司面临破产,只有宗家可以救我们,你不嫁,就是在逼我去死,那我就死给你看!”
锦歆心里燃起一团火,这就是养父母的真面目吗,以死相逼,做得够绝的。
一声叹息,其实这些年锦歆受尽冷落,她却做不到看着养母死在面前。
此时此刻,锦歆才下定决心要把孩子生下来,尽管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尽管今后的路将会异常艰难,她还是打定主意,只因为这两个小生命已经是她仅有的亲人了。
……
是夜,宗家大宅。
地处帝京市最贵最有价值的别墅区。
大宅门口的墙上有一块古朴的门牌,由两个楷书字体所写的“宗府”,给人一种端正厚重的感觉。
宅内是中式庭院,颇具江南风韵,环境清幽空气宜人,回廊荷塘,小桥流水,雅致而又透着大门户的底蕴。
入夜,宗家大宅就像是一只蛰伏的瑞兽,而大少爷宗擎霄的卧室透出的灯光就如同瑞兽的一只眼睛。
锦歆坐在卧室窗前的软塌上,神情有几分恍惚,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锦歆被迫嫁进宗家,没有彩礼,没有仪式,甚至连新郎都没在场。
夜深了,到现在都没有新郎宗擎霄的身影。
他去哪里了?
这时,锦歆的手机软件弹出来一条即时新闻,附带着视频。
“东郊三岔河……事故车是宗氏集团宗擎霄的座驾……搜救队正在打捞……”
光看着标题就把锦歆惊出一身冷汗,宗擎霄?那不就是她的新郎?
宗擎霄的车坠河……她的新郎,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