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寂言本以为会靠柔情让楚瑶自愿留下,如今还是用了强制的手段。
楚瑶每日都在担心邝齐的生死,食不下咽,整个人瘦了一圈。
消息传入秦寂言耳中,他立刻风风火火地赶到葳蕤轩,正巧碰上楚瑶才吃了两口就恹恹的推开碗筷。
“可是夫人觉得饭菜不好吃?”
玉冠墨发,意气风发,双手负在身后扫视桌上菜肴,皆是她所爱。
“不过是不胃口罢了。”
原本就没心情进食,如今看到眼前的男人更是倒了胃口。
“为了邝齐折腾自己的身体,本候可不允许。”
秦寂言坐在她身边,耐心的端起饭碗,将勺子递在她嘴边,灼热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如此亲密的举动,却令她反感,抬手就要挥开,男人的一句话就让她安分下来。
“你少吃一顿,邝齐也饿一顿,你看他能扛得住多久?”
秦寂言慢条斯理道,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卑鄙!”
楚瑶咬牙切齿,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说什么忏悔,还不是照样逼她?
恨恨的咬住勺子,秦寂言满意,展露笑颜。
一顿饭过后,他放下碗筷,肚子里传来怪异的响声,引得楚瑶扫过去一眼。
“你还没用过?”
“怎么,夫人是在关心为夫吗?”
秦寂言厚颜**的笑道,楚瑶翻了个白眼,指着门口。
“滚出去。”
他宠溺一笑,揉了揉她的发顶后离开,忽然脚步一顿。
“若是你觉得闷,便带上一些侍卫出去逛逛吧。”
楚瑶震惊,以为自己听错,反应过来之时男人已经离开。
他竟然敢放自己出去?不怕她趁机逃跑吗?
她眼眸微暗,如今邝齐在他手中,她也不能轻举妄动,便当做闲来无事出去逛逛吧。
次日一早。
楚瑶带着侍卫们出府郊游,看着马车后跟着浩浩荡荡的护卫队,嘴角微微抽搐。
这男人是担心她跑了才搞这么大的阵仗?
难得出府婢女坐在马车上,看着林间小路,鸟语花香,不禁感叹道。
“还是侯爷体贴,担心夫人在府里太闷特地让咱们出来放放风,真是太贴心了。”
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着秦寂言的各个优点,楚瑶嗤笑一声,是挺贴心的,都恨不得把她贴在身上了。
忽然,平坦的路途一阵颠簸,马车晃动不已。
“保护夫人!”
一声厉喝后,听见外面传来阵阵打斗声,刀剑相碰的声瑶格外刺耳。
楚瑶正想要出去探探究竟,却被婢女拉住,车中的婢女早已害怕得瑟瑟发抖,纷纷蜷缩起来。
“夫人,侯爷说了一定要保护您,您不能出去啊。”
楚瑶蹙眉,正想要掀开帘子查看,一股迷烟袭来,还未看清眼前视物立刻就晕过去。
恍惚间看到眼前有一张充满怨恨的小脸恶狠狠地瞪着她,似梦一般梦幻。
南宫月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她,捏起她那张小巧的脸蛋,恨不得当场将她活剐。
“你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了,等着吧,呵。”
恨意在她心中埋藏已久,早已生成了参天大树。
“侯爷,不好了,夫人失踪了!”
一名侍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脸狼狈,手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
秦寂言猛地站起来,面色阴沉得可怕,乌云密布,上去直接攥住侍卫的领子,提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多人保护一个女子都护不住,你们有何用!”
大力的一甩,侍卫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猛地磕头。
“属下也是唯一的幸存者啊,不知怎的行途中忽然起了一阵迷烟,紧接着就是兄弟们被杀害倒下的声瑶。属下逃过一劫,去查看马车之时,婢女惨死,夫人也没了踪影。”
侍卫冷汗淋淋,夫人不在,侯爷血腥残暴的样子怕是又要恢复了。
“立刻派人去沿着线索追查!”
侍卫忙不迭前去帮忙,忽然管家拿着一封信进来。
当秦寂言看到信封上的名字之时,瞳孔骤缩。
南宫月竟然还活着?
“若想救楚瑶,今日戌时,带上十万两银票独自到城郊清河旁。南宫月留。”
他紧紧攥住信封,揉成一团,微微眯起眼睛,看来还是他小瞧了南宫月,不仅逃脱了军妓的宿命,还能回到京中。
阿瑶落在她手中,怕是凶多吉少。
神情变得凝重,沉默着思虑。
某处茅屋。
楚瑶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嘴里更是被塞了一张乌黑的脏布。
南宫月坐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受尽多年怨气的她感受到扬眉吐气的快意。
“呵,楚瑶啊楚瑶,没想到吧,如今你要像一条卑微的狗一样,仰视我。”
看到楚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略微恼怒,她要看到楚瑶屈辱求饶、奋命挣扎的样子。
南宫月心中气不过,讨厌极了她命悬一线还一副清高的样子。
啪——
一记狠厉的耳光大力的抽过去,楚瑶被打得身子倾斜,歪倒在地。
南宫月像是魔怔一般,双眼瞪大,表情狰狞,一把攥起她的衣领,夸张的大笑。
“你现在一定感觉气愤不已吧?你嘴里是最脏的擦脚布,落在了你最嫌弃的人手里,你心中一定是充满了怨恨吧?可这些,比我遭受的折磨相比不过是轻如鸿毛!”
她自言自语道,阴恻恻的笑着。
楚瑶淡淡的看着她,眼底是一片怜悯,她已经被恨意蒙蔽了心智。
南宫月一把扯掉她嘴里的污布,掐着她的脖子,怒吼。
“你求我啊!你生气啊!”
她恨极了楚瑶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那副处变不惊是她这辈子都模仿不来的心气。
“南宫月,你真可怜。”
楚瑶淡淡的一句话,激得南宫月崩溃,冷冷一笑。
“我可怜?好啊,那我也让你试一试我受的苦,让你看看究竟有多可怜。”
南宫月叫来了一个男人,他一袭松青色的衣袍,竟有几分儒雅之气,与南宫月站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
“柳忆寒,这可是万户侯的夫人,她的身子应该会别有滋味,将她送出去犒劳犒劳那些为我们做事的兄弟们吧。”
南宫月撩了撩发丝,挑了挑眉,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若是秦寂言知道了他最宝贝的女人被别人弄脏了,还会不会再要?
柳忆寒盯着那一身清冷贵气的女子,有些踌躇。
“她是万户侯的妻子,若是对她做出这种事情,万户侯怕是不会放过我们一干人等。”
“我也是她的女人!”南宫月猛地转身,冲着他大吼出声,“他就没有放过我!凭什么她楚瑶就不能任人践踏?!”
柳忆寒微微蹙眉,看她几近癫狂的目光,心下微叹,有些心疼。
又是被情爱的嫉妒逼疯的女子。
“你说将她掳来不过是和万户侯谈条件,从他身上得到后半生安然度日的银子,与我共度下半生,如今已经被扭曲成什么样了?”
“我就是要把秦寂言对我做的加注在她身上!我要让秦寂言痛苦一辈子!”
声嘶力竭的大吼,仿佛要将浑身的力气都呐喊出来,她身子微微发颤,脑海又涌现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的画面。
南宫月缓缓蹲下,双手环抱住自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瑟瑟发抖。
柳忆寒心中酸涩,过去将她紧紧搂住,轻抚她的背部,柔声安慰。
“你们拿我来要挟秦寂言怕是打错如意算盘了,我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若是秦寂言在意她,五年前就不会为了南宫月伤她,五年后又不顾她的感受逼她。
南宫月眼眶噙着泪水,鼻尖泛红,就要同她争辩,柳忆寒却将她死死锁在怀里。
“夫人低估自己的魅力了,侯爷对您可谓是死心塌地啊,可以说是唯一的软肋。”
“在他知道是月儿对你下毒手,立刻就将她打入大牢折磨得生不如死。两年时间日日在你墓前陪伴,消极堕落,拒绝所有青睐。月儿伤你一下,他立刻将她送入军营做军妓。”
“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吗?”
楚瑶虎躯一震,被他细细道来后,才发现秦寂言似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为他做了许多。
忽然有人匆匆进来。
“万户侯来了。”
南宫月扬了扬下巴,拭去眼角的泪水,神情变得狠厉,攥着楚瑶便大步的往外走去。
屋外的秦寂言站在小屋的对面,隔着一条涓涓溪流,看到楚瑶之时眼中充满亮光。
“阿瑶!”
迫不及待的声瑶令南宫月心生嫉恨,掐住楚瑶的脖子力度微微加大,后者脸蛋微微泛红。
“南宫月!你不准伤害她!”
曾经也是温柔唤她月儿的人,如今却连名带姓的怒喝她。
南宫月苦涩一笑,声瑶带着寒意。
“万户侯可按照要求带足银两了?”
秦寂言冷冷盯着她,生怕她对楚瑶做出任何伤害的举动,将银票放在脚边。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现在快放了阿瑶吧。”
看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南宫月感觉到一种难言的苦涩在心口蔓延开来,挂着高傲的笑容微微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