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婆母送血燕时,她正在礼佛。
看到我之后,她淡淡地说了句放下吧,就让我出去。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不喜人打扰,好在也不会刻意刁难人。
我出去的时候,不经意听到了婆母与嬷嬷的交谈。
婆母对嬷嬷说:“刚才忘了同崔雁说说,这血燕也留一些给她,你稍会给她送去。”
我听着,嘴角不禁浮出了些笑意。
婆母终究是面冷心热的人。
我正迈步要走,嬷嬷却问:“崔姨娘年轻,用不上这样进补。”
婆母:“你没瞧见她那脸色吗?苍白发青,必是身子骨受损了。还是悠着些待她,否则哪日折了,那谁来管家,芸儿吗?芸儿就不是操劳的命。”
我嘴角的那点笑意,未深先僵。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厨房里熬参水了。
忽然,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姨娘?正好你在,我刚想喝口汤。”
我抬起头,是陆锦锡的弟弟,年十五岁的侯府二公子陆锦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陆锦兆已经走到我跟前,端起参水就要喝,我拦住他:“二哥儿,这是刚熬好的参汤,上回大夫来给你把平安脉时,说你体内燥热,还嘱咐过你,不可随意进补。”
陆锦兆停顿一下,说:“这莫不是给嫂嫂熬的?”
他说的嫂嫂,自然是崔芸。
我摇了摇头,低声说这是我要喝的。
陆锦兆的脸色,莫名有些不悦。
在出去的路上,竟碰见了陆锦锡。
陆锦兆皱着眉向兄长抱怨道:“姨娘可是小气,竟连口参汤也不让我喝。”
陆锦锡漫不经心地说:“锦兆,大夫说过,你的体质确实不好用参。”
可陆锦锡突然顿了顿,转而看向我,问:“是上回我说的那些吗?”
我慢慢点了点头。
“是给芸儿熬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喝的。”
陆锦锡的语气骤然变重:“我明明同你说过,这是特意给芸儿寻来的,她身子现在很虚弱,你知不知道我派了多少人上山才挖得这么一些,这可不是用多少钱银可以买来的,往往是百金也难寻。”
陆锦锡训斥我的时候,陆锦兆在一旁,幸灾乐祸般轻笑了一下。
我疲怠地说:“只用了一点散藤,喝都喝了,我也不能给你吐出来。”
陆锦锡冷眼盯着我,最后拂袖而走:“你也不是头一回要跟她抢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