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瞧这一番话说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姐妹情深呢!
敬文轻轻打了个哈欠,“刺客没有,倒是你扰了我的美梦。”
这般直截了当,与此前她唯唯诺诺的模样完全不符。
敬媛抬首望去,目光里有不安,但更多的却是疑惑。这几日下来,她明显感觉这侯府的天变了,大**更是不似之前那般容易掌控了。
“姐姐,近日府里不太平,祖母寿宴上又闹出那么一个幺蛾子,你可是要小心些......”说罢,敬媛便径自走向内室,左看看,右瞟瞟,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的倒像是个做贼的。
敬文立即快步上前,拦住去路,脸色冷沉,“妹妹,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敬媛今日这般,定是得了什么消息,不然也不会如此无礼。
可是三王爷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又怎会轻易泄露了消息?
敬文眉头紧锁,思虑的眼神又莫名增了几分担忧。
她总觉得今日有大事要发生。
“姐姐怕什么?难不成这屋里有什么秘密?我这不是担心姐姐的安危嘛?自然要好生关切一番!”
敬媛随即伸手用力将她扯到一边,一个箭步跑向梳妆台,左右一翻,“啪嗒!”一身黑衣掉落在地,霎时间,旁边的人目瞪口呆,空气似是凝滞了一般,引人窒息。
“姐姐!这黑衣......难不成......”敬媛突然手指敬文,一副惊恐状,吞吞吐吐,而后又立即闭了嘴,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不敢声张一般。
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轻微的议论声像是带有一丝忧虑。
细细簌簌的,眨眼间,屋里已经站满了人。
“大**可是好着?听说院里进了贼人,大**没事......”话还没说完,当李姨娘一双目光瞥向那地上的黑衣时,声音戛然而止。
敬文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心里了然。
果然,又是一场阴谋。
“敬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敬也侯抬了抬下巴,眼神瞥向那黑衣,冷声问道,全然忘记了方才得知敬文院里闯进刺客的担忧。
而整个敬也侯府都知道,此前有黑衣人闯过老太太的院里,偷走了几十张银票,和几十个金子,将老人家吓得差点还丢了命,当时老太太无意间扯下了那黑衣人的一块袖布,那袖布至今还在老太太屋里。
被扯下的袖布上绣有匕首的刀尖,可眼前地上的黑衣上的袖布,却是绣有一把没了刀尖的匕首。
这不得不引人遐想。
“爹爹,原来那个黑衣人就是姐姐!姐姐,那日你为何要闯进祖母院子?你可知祖母因那事吓得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敬媛故意大声吼道,装作气急败坏的模样。
敬文冷笑一声,神色淡然,眼角处浮现一抹讽刺,“爹爹,不是我!这黑衣不是我......”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来人!将大**拉下去跪祠堂!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谁要是替她求情,同罚!”一道喝声后,敬也侯径自甩袖离去。
这般平白无故的随意定罪,敬文自然不允,随即跑到敬也侯面前,挡住去路,“爹爹!一介侯爷怎得如此鲁莽?我若真是那黑衣人,怎会任由那黑衣被人翻出?爹爹莫不是在嘲讽我的智商?”
霎那间,敬媛焦急不安,快步上前,一双手紧紧挽住敬也侯的胳膊,面儿上阴阳不定。
“是啊,爹爹,大姐姐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又怎会将黑衣放在这里?还是说,大姐姐只是当时随手一扔,后来忘记了处理?”她忽地提高了嗓门,眉眼之间尽是鄙夷。
冬梅闻言急得小脸通红,立即上前,带有一抹哭腔,“才不是!我们大**不是那黑衣人......”
“啪!”还没等话说完,便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巴掌。
“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紧接着,敬媛又扬手给了一巴掌。
冬梅捂着红肿的脸颊,低头不语,只心里暗暗为自家主子喊屈。
明明......明明**那般敬重老太太,又怎会去害她?
不远处的敬文见状,缓缓自发丝间拔下一根银簪,悄然走至敬媛身旁,以迅雷之势,抬首将那银簪直刺进敬媛臂肘之间。
一声尖叫贯彻天地间,众人惊得不由得连连后退。
李姨娘惊得捂住嘴巴,一双眼瞪得荔枝般大,“媛儿......”
她颤颤巍巍着走向敬媛,心疼的捧住那血流不止的臂肘,“侯爷,你可得为我们媛儿做主!大**为何要杀我女儿......”
撕心裂肺的声音惊了身旁的人一趔趄。
一个“杀”字,硬是为敬文安上了罪名。
敬文将那银簪狠狠扔到门口,又扯下腰间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小手,平静如水,仿若方才刺人的不是她,“一个堪比下人的庶女而已,我若想要了她的命,谁敢言劝?爹爹,这国公府的规矩,是不是得好好整改一番?一个下人竟然在半夜时分闯进嫡女院里,一个姨娘竟然在众人面前大呼小叫,若是爹爹没有时间管教这些下人,我倒是闲得很。”
敬也侯此前哪里见过敬文这阵仗,此事更是骇的下巴微抖,不知该如何言辞。
他隐隐觉得,这个嫡女要脱离自己的掌控。可一家之主的威风到底也不允许就这般任由作为,“敬文!姨娘和**妹只是关心才有这一遭,你何至于刺伤......”
“如何不至于?自古以来,嫡庶有分,即便想要进我这院子,也得提前通报,更不可直接闯进我这房间!姨娘也是如此!难不成在爹爹眼里,我连她们这些下人都比不上?若真是这样,爹爹又将朝堂律法看作何物?这些个规矩,律法上写的可是清清楚楚。”
这一番言语,倒是让敬也侯哑口无语。
今夜这般操作,属实欠妥。
可他当初也只是担心敬文的安危,谁曾向竟会有这么一出?
“先给媛儿治伤。”他看了一眼姨娘,像是有一丝失落,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顷刻间,众人散去,屋里只剩下敬文和冬梅,冬梅忙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敬文轻轻揉了揉她红肿的脸颊,“我的人,别人碰不得,放心,我会好好护着你。”
她记得,这冬梅以前可是为原主抗下了不少罪。这般忠诚的仆人,她定然好生爱护。
此时,窗外的屋顶上,莫严双手环抱胸前,一身紫青长袍在月光之下倒显得有些清冷,他薄唇轻抿,嘴角微勒,眼底似是藏有一丝笑意:这个嫡**,倒是有意思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