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阮觉得凡事有利有弊，应当辩证对待。

但如果非问她要一个对错，那就唯有摇头了。

“殿下恕罪，奴婢不知。”

她才懒得掺和他们男人间的争权夺利。

沈宗见她这么说，微微皱眉：“是不知，还是不想说？”

陈小阮自是不想说，但抬头看他时，眼神那叫一个诚恳：“殿下，奴婢真不知。”

沈宗不信，轻笑一声，诱惑道：“你要是知道，孤就圆你一个心愿。”

他话音落下，就看到她眼睛亮了下，心里一咯噔，忙补充：“除了离开。”

陈小阮眼里的光瞬间灭了，但想着浣衣局的叶蝉，犹豫再三，还是大着胆子说了：“殿下，奴婢觉得事情有两面性，一利一弊，全看利弊的比例了。比如敬王此举，一是确实有逾矩之嫌，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敬王赈灾，救济百姓是实实在在的善举；二是确实将十万大军置于危险之地，但敬王敢那么做，定然考虑过后果，而直到现在也没听说军中有人感染瘟疫……”

她说到这里，便停下了，剩下的，不言而喻。

沈宗手指搭在桌案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接着她的话道：“所以，你觉得敬王做得好，他是功大于过？”

陈小阮是这么想的，但她说的含蓄：“回殿下，奴婢觉得，且行眼前事，莫问前程。”

她不知自己一番言语特别高大上，不仅美化了敬王的举动，还把敬王的格局给拔高了。

那些大臣也都被她的言语给镇住了。

尤其是御史大夫陶恒之，他看向她，眼里是遮不住的赏识：好啊！妙啊！这姑娘竟有如此通透的眼界与格局！

沈宗也对她另眼相看，但面上很冷淡：“退下吧。”

他吃醋了，为她高看敬王，为她替敬王说话。

不高兴。很不高兴。

他生气了，问题很严重。

陈小阮退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欠妥：沈宗一直让她离敬王远一些，结果她却说了敬王的好话，他肯定生气了。

哎，怪她太实诚了！

不过，她确实觉得敬王此举很仁义，就像她的偶像沈日臻一样，很有社会责任感以及国家使命感。

真是好男儿！

她的崇拜之心高涨，也就不在乎刚刚说话是否惹沈宗不高兴了。

管他的，她从心出发才没错呢！

小太监王敏不予认同，一旁小声唏嘘着：“我的陈姑娘啊，你怎么就那么说了呢？”

陈小阮瞧他一眼，不解地问：“我那么说怎么了？”

王敏道：“那敬王打仗就好好打仗，搞什么劳什子的赈灾？好名声被他抢完了，是想功高震主吗？”

陈小阮想着敬王意图夺位，心里一凛：看来敬王的野心，这些宫人也能看出来。

不过，以她旁观者的视角，敬王能文能武，还体恤百姓，看着倒是明君之相。

正想着，就见殿里的大臣走了出来。

他们中的御史大夫陶恒之还主动上前搭话：“陈姑娘是有大智慧之人，还望以后多为太子殿下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