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屋子里只剩下了纪云卿姐妹和刘妈妈三个人,纪云生移步到黄花梨木椅前坐下,用手抚摸着那精致的扶手,缓缓开口。
“我的好姐姐,你说我们两个都是纪府千金,凭什么你比我好看,比我优秀,处处都要压我一头?”
纪云生似笑非笑的看着纪云卿,眼神里无法掩饰的歹毒,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楚楚可怜。
纪云卿没有言语,只是痴痴的看着纪云生的红裳,眼睛里一片空洞。
“呦,忘了和姐姐说,这衣服本就是浩宇哥哥为我量身定做的,只是想着还需要你给浩宇哥哥试毒,才哄骗着你说,这是他着急全城最好的裁缝为了你定制的红裳,你知道背地里,浩宇哥哥有多恶心,要哄骗着你么?哈哈哈!”
纪云生最喜欢看纪云卿那副被踩在脚下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回忆是那样的残忍,就在三日前,栾浩宇把衣服拿给纪云卿,还温柔的环着她的腰在她的耳边低声耳语。
“明明量体裁衣,偏偏就肥了些,这是要让我把你养的胖胖的,才能迎娶呢!”
栾浩宇的呼吸吹到纪云卿的耳畔有些痒,微红的脸庞是那样的羞涩。
“你放心,等我把你的毒医好,我一定会养的胖胖的,体面的做的新娘!”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纪云卿的眼泪簌簌落下,她不想在回忆,更不敢去回忆,回忆那个支离破碎的骗局。
“姐姐这是做什么,今天可是妹妹的大婚之日,你这样哭哭啼啼作甚?”
纪云生满意的看着纪云卿撕心裂肺的样子,来回在纪云卿的房间里踱步,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了狼狈的纪云卿。
“对了,我既然已经嫁了人,总不好留你一个人在府上,所以和浩宇哥哥商量着,觉得把你许配给四王爷再合适不过,一个残的,一个丑的,还真是天作之合!”
“四王爷!”
皇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四王爷!曾为了楚国立下赫赫战功,原本是无人能敌的战将,却因为一次杀敌过程中惨遭不测,双腿没了知觉,从此以后一蹶不振,性子变得异常的怪癖,没人敢近身,更别提嫁过去了。
“对呀,就是那个战功赫赫的四王爷,你还真是有福气呢!”
纪云生嘴角得意的上扬,又走到了铜镜前端详起镜子里的自己。
“浩宇哥哥还真是贴心呢,选的这款凤冠真的好适合我呀!”
“二小姐,吉时已到,外面正催您呢!”外面丫鬟来传话,纪云生款步从纪云卿身旁走了过去,扫了一眼纪云卿的左脸,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干呕了一下。
“哦,对了,刘妈妈,派人好生照顾着姐姐,别让她一时想不开就惨了,毕竟那个残的,还等着这个丑的呢!”
说完,便一个人走出了闺房。
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纪云卿还没有适应过来,一个人愣愣的杵在那里,等她再想说些什么,屋子里哪里还有纪云生的身影。
外面锣鼓喧天,好生热闹,而此时毁了容貌,丢了爱人的纪云卿相比之下,别说多落魄。
“不,既然他是个负心的,我又怎么能嫁给那个冷面王爷,绝不!”
纪云卿的情绪有些失控,疯了一样冲进了自己的卧室,刘妈妈见状,忙跟了过去,只见纪云卿直接打开柜子,便拿出了平日里碧莲用来缝补的针线盒。
“大小姐,你还是省省吧!”
看来这是要寻短见,刘妈妈大步上前,一把夺了针线盒,挡在了纪云卿的前面。
“有这力气,不如好生躺着,等着四王爷来迎娶你呢!”
看着一脸横肉的刘妈妈,纪云卿就感觉恶心。
“好你个粗使的婆子,也敢在我堂堂纪府嫡女房内作威作福,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刘妈妈冷哼一声,也不理会纪云卿,一脸的理所当然。
“奴婢只听皇上娘娘的话,难不成,大小姐是想抗旨不尊不成!”
“你!”
看着虎背熊腰的刘妈妈,纪云卿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转身走出了里间,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便甩在了地上。
如今毁了容貌,与其被羞辱,不如自行了解性命,想着便去捡地上的碎片,没想到刚一蹲下,刘妈妈的脚便踩在了纪云卿的芊芊玉手上,疼的纪云卿额头上挂上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大小姐息怒,奴婢也是为了你好,若是因为奴婢怠慢了,最后断送了小姐的性命,那奴婢可担待不起。”
纪云卿抽出手来,此时的五个指头已经被踩的通红,没想到她一个堂堂纪府嫡长女,竟然被一粗使婆子欺负成这样,纪云卿的心里更是恨不打一处来,索性便开始摔起东西来,企图引起外人地注意。
“真是越发不像话了!”
门被一脚踹开,纪云卿的父亲带着两个行刑的女眷走了进来。
“你如今已经毁了容貌,怎么就不知道顾全大局呢?前面就听着你这里在演戏了,真是给我们纪府丢进了颜面。你们两个,把这个不孝女给我拖出去,家法处置,免得有力气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纪云卿的父亲说得斩钉截铁,幽怨的眸光里除了怨恨竟然看不出一点儿爱怜。
纪云卿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对她宠爱有加的男人,竟然也是如此,变脸比翻书还快。
还记得五年前栾浩宇来提亲,这个男人是多么的高兴,恨不得全府上下都调过来给纪云卿支配,而如今真是时过境迁,人走茶凉。
看着父亲厌恶的表情,纪云卿的心里撕扯着疼。
“女儿何罪之有,要家法处置?”
看着纪云卿扬起的头,左脸上突兀的附着着一层麻麻赖赖的毒瘤,纪云卿的父亲不觉眼神里都流露出了一抹嫌弃。
“何罪之有?如今你妹妹嫁给了当今圣上,可是何等的殊荣,岂容你在这里搅局?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懒得和你浪费口舌,给我拖到柴房里狠狠地打。对了,把嘴捂上,免得再出来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