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肌丹需要的都挺普通的,其中就有一味珍珠粉。
正巧现在黎帝送来了这么多珍珠,季抚月决定晚上就去炼制一些玉肌丹来,给问琴和祝明歆她们用。
祝明歆前面十多年几乎没有用过什么保养肌肤的东西,就算天生丽质,皮肤也比那些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们差不少。
到了现在,也没有彻底养回来。
想来有了这玉肌丹,应该能够彻底恢复。
心里这样想着,季抚月便向问琴问道::“明歆回来了吗?”
“还没有。”
问琴看了旁边问书一眼,得到她摇头示意后,回道。
“她走的时候不是说去去就回吗,现在天都要黑了怎么还不回来。”季抚月皱眉。
虽说因为黎帝亲自下旨降爵外加杖责的原因,武伯府的那点事传得京城人人皆知,让武伯夫妇尤其是武伯夫人几乎无法在圈子里立足。
可祝明歆仍旧是武伯府的嫡长女,是武伯的亲生女儿。
自打她回来后,武伯府不止一次派人来请她回去。
一次两次还好,这次数多了要是她一直不理会,难免让人觉得她太过冷血,不顾忌血脉亲情。
所以今天早上武伯府那边又派人来请,还说武伯身体不适,想要见女儿的时候,祝明歆还是跟着回去了。
对此季抚月也没说什么。
就算她是神女,也不能阻止生病的父亲见女儿不是。
只是祝明歆对于这个父亲并没有任何感情,只说回去看一眼,糊弄一下外人就回来。
然而一天都过去了,仍旧没有见到她人,难免让季抚月有些担心。
看过剧情她可是知道,武伯夫妇连带着他们的几个儿女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那个继母在祝明歆没回来的时候,就要抢她的婚约给自己的女儿。后来见她和祁彦在一起,又想要用同样的方法抢走祁彦。
而武伯对此一直都抱着默认的态度,在他看来,比起从小就被送到庄子上,和自己亲不亲近的嫡长女,从小长在自己身边的次女更得他的心。
这次季抚月通过黎帝帮祝明歆惩罚了武伯夫妇,又给了她陪伴神女的机会。
武伯府那边怕是早就记恨她,并眼红她现在拥有这个机会了。
想到武伯府那边可能对祝明歆动手,季抚月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怒意。
“问琴,你带着几个侍卫去武伯府一趟,就说本神女习惯了明歆的陪伴,一日都离不了。”
“她走的时候明明说好了,午膳前就回来,怎么拖到了现在,是不是她那个心如蛇蝎的毒妇继母又在想什么恶毒手段迫害她了。”
“武伯作为父亲,却默认自己填房迫害原配嫡女为父。若是再有下次,本神女不介意亲手斩断他们之间的血脉以及因果亲缘。”
“这些话你原封不动的转述给武伯,让他知道,再敢都对明歆动什么不好的心思,我不介意让他在京城,在黎国待不下去!”
季抚月是越想越气,这说出口的话自然是狠了一些。
问琴她们是第一次见到季抚月生气,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威压自她身上传来,强大的威压让她们连站立都做不到,一个个都跪伏在地。
好在季抚月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见她们跪下,连忙收敛起了身上的气息。
“神女息怒。”
察觉到威压消散,问琴几人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起身,仍旧跪伏在地上道。
“我没事,都起来吧。”季抚月摆手道。
刚刚只是一时激起了看书时候的愤怒而已,现在虽然还是有些不高兴,但也不至于生气了。
反正以她像现在的身份,今天这一番话传出去,武伯府肯定再也折腾不起来了。
不然就算她不做什么,黎帝也要把他们给弄死。
“问琴你现在就去武伯府走一趟,之前说的那些话别忘了。”等众人起身后,季抚月再次道。
“是,奴婢这就去。”
问琴俯身领命,转头就去找韩管家安排马车以及侍卫去了。
冬日天本就黑的早,现在不过堪堪五点,天就已经黑了。
但武伯府中却热闹得很。
大厅外,祝明歆被一群护院拿着棍棒围着,而武伯夫妇带着一男两女三个孩子站在包围圈外。
“父亲真要如此吗?”祝明歆隔着人墙望向武伯,眼中带着几分冷厉。
在她的目光下,武伯脸上出现一抹迟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妇人给打断了。
“歆儿并非是老爷逼迫你,如今老爷因你被降了爵,连带着在官场处处受人排挤。你明明在神女身侧却不肯为我们武伯府说一句好话,今天让你带妹妹一起过去,也是为了我们武伯府好。”
那妇人,也就是武伯夫人柔声细气的道,然而话里话外却是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祝明歆身上。
而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武伯,却因为这番话狠下心来了。
“父亲倒是心疼继母,看继母挨了那么多板子却这么快就恢复了,想必是动用了爷爷留下的保命丹药吧。”
“别把什么罪名都按在我头上,陛下圣旨可是说的明明白白,分明是继母你心思恶毒残害我这个原配嫡女,这才连累父亲的。”
“莫非继母是觉得陛下说的不对,还是说圣旨表述有误?”
祝明歆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当即冷笑一声道。
她这番话一出口,让武伯夫人脸色一变,连旁边的武伯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姐姐何必如此刻薄,母亲虽然将你送到了庄子上,可吃穿用度却从来没有苛刻过,每个月的份例从来都不缺,即便说不上慈母,可也万万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虽说不知道姐姐是如何认识九殿下的,可也不能为了给自己出气,就误导神女和陛下,给家里招来这么大的灾祸。”
不等武伯夫人开口分辨,站在她身侧的祝明月倒是先替母亲描补起来,顺带着又给祝明歆扣了一盆桑脏水。
“那你觉得是陛下错了,还是神女错了。”祝明歆冷声道。
“这……”
“也许两位是被小人蒙蔽了。”
祝明月是万万不敢说这两位错了的,只能咬牙找借口。
“不说陛下手下能人无数,单是神女法术通神,又有谁能蒙蔽她?”祝明歆目光在祝明月身上扫过,声音中带着嘲讽。
和在国师府住了这么多天,自然是比外人清楚,神女有多强大。
“好了!”
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的武伯终于开口了,就见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祝明歆道。
“歆儿,为父知道,这么多年家里对你多有疏忽,可就如明月所说的,该有的份例,每个月都送过去,从未缺过你什么。”
“你母亲虽然对你不甚关心,可她自己还有三个孩子,一时照顾不周也是正常的。你不该如此记恨她,记恨家里。”
“你和家里分生,不愿意为为父说话,我不怪你。但让你带明月进国师府见神女,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你母亲说的没错,你自幼长在庄子上不懂礼节,若是哪日冒犯了神女,对于我们伯府可以说是灭顶之灾。”
“明月却是由伯府精心培养的女子,诗书礼仪无一不通,神女定然会喜欢的。再者带着她在身边,就算你犯了错,她也好在旁边帮你描补一二,好让神女不至于迁怒家里。”
武伯说话的时候摆出一副处处为祝明歆着想的样子,然而话里话外却都透着轻视之意。
祝明歆听了这话,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是她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让人听着忍不住心颤。
“父亲这是不喜我自幼长在庄子上,不懂诗书礼仪,怕我给伯府惹祸。”
“可你也问问自己,我出生的时候,父亲是当朝武侯,母亲是国公府嫡女,我本应该金尊玉贵长大的,为什么会沦落到庄子上长大,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人教导我??”
“因为我母亲有孕期间,身为丈夫的你与这个**勾搭成奸,任由为了侯夫人之位,害了我母亲!”
“因为母亲她下毒害死,你这个做父亲的心虚不敢见我,便任由我被那**磋磨。”
“因为你不敢让镇守边关的外公和舅舅知道我的处境,切断了我和他们之间的联系,并且冒充我回信欺骗他们,让他们误以为失去母亲的我过的很好。”
祝明歆说道这里的时候,望向武伯的目光中已经再也没有一丝对于父亲的濡慕,有的只有仇恨。
那冰冷的目光在周围火把的照射下,让人心惊。
“父亲你算计的很好,做的也不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怎么也没想到,黎国会有神女降临,而神女会从崔小公子那里听到了我的事,并且对你和这个**不喜。”
“神女身份尊贵,便是陛下也要捧着敬着,只是一句话,你这武侯就变成了武伯,这个**也被扒了衣服打了几十大板。”
“而早就被你放弃,丢到庄子上生死不问的我,却入了神女的眼。”
“神女说,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这话一点都没错,你们现在的处境就是报应。”
祝明歆这番话可以说是晴天霹雳,直接让武侯夫妇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冰冷刺骨。
他们自认为当初做的够干净,知道事情的人,还有祝明歆母亲身边的人,都被后来以各种名义赶出府并且灭口了。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那么寥寥几个,而且都是两人的心腹。
他们不论如何也不明白,祝明歆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在这样的场合下直接说了出来。
“孽障,你休要胡言乱语。即便你心里再怎么恨我和你母亲,也不该这样诬陷我们。”
武侯一想到这件事传开后,自己将面临什么,也顾不上维持什么慈父面孔了,指着祝明歆怒斥道。
“诬陷?”祝明歆却根本不理会他,脸上扬起一抹讥讽。
“父亲别再装模作样了,这是神女告诉我的。你该不会要说,神女去诬陷你吧,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还不配!”
“你胡说!你母亲都死了十几年了,神女那时候还在天界,怎么会清楚这些。”武侯夫人尖声叫道。
“神女的法术神通又岂是你们能够知晓的。前几日是母亲的忌日,我思念母亲,便求问神女是否有见已逝之人的方法,神女说我母亲已经投胎了。”
“神女大人说,我母亲本是几世善人,应该夫妻恩爱、儿孙满堂,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却不想被人算计,糟了桃花劫嫁给了歹人,被丈夫联合外室谋害早逝。”
“如今地府为了补偿我母亲,便送她转世投胎,这一生命格尊贵,富贵无忧。”
祝明歆说到这里,眼中多了一丝泪光。
“我母亲现在已经有了新的人生,但作为她女儿,我绝对不会放过害她的人!”
“父亲,我已经和外公、舅舅联系上了,并且将母亲的遭遇都告诉了他们,你和这个**的好日子到头了!”
说完,祝明歆便忍不住大笑起来。
而这话却是让武伯心都凉了。
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岳父以及小舅子。
当初娶了祝明歆母亲,没少被他们敲打,甚至小舅子还对他动过手。
他本就不喜欢这位原配妻子,娶她不过是为了宁国公府的权势而已,被打了几次后,自觉丢了面子便更是恨上了。
所以在宁国公带着儿子镇守边关后,他才会对妻子动手。
除了当时是真心喜欢现在的武伯夫人外,更多的还是为了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