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薜姈初裴少淮第23章

薜姈初裴少淮第23章

发表时间: 2023-03-21 18:38:55

既然都说开了,那边不用绕弯子太客气。

裴少淮略带讽刺的说着,几位王爷立刻紧张抬头而望。

“行,几位皇舅舅若是不想入宫,少淮不强求,反正你们也没人真的关心皇阿公,你们不过是想知道事情真假,皇阿公是不是真昏厥了,想要亲自看看才放心这会儿又不敢进去,那几位皇舅舅请自便,少淮先行一步。”

裴少淮说完,还真就不管身后几位王爷,大步朝着宫门而去。

身后,几位王爷立刻后退,很快身后就各自出现了一批人。

敢入城,他们就做了万全准备,也随时准备着,目送裴少淮进入宫门,他们便打算抽身而退准备迎战。

这下,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他们都没退路了,因为,他们的父皇这次就没打算让他们安然回去,这件事也该有一个结果了,他们都不小了,都是要当爷爷的人了,他们真的耽搁不起了。

可他们刚要走,身后就被兵马围困了。

“看来,父皇这是给咱们设了一个局啊。”

其实,在太子府门口,他们就应该有所察觉,但是他们都想谨慎些,到宫门口,他们就明白了,仗着自己有安排倒也不惧,想着怎么都能全身而退。

穆王颇为淡定的说着,看着拦在前面的兵马,全无惧怕之意。

“几位舅舅,看来,这点人,你们也不惧。”

裴少淮上的宫门城楼,静静看着几位王爷大声而道。

“少淮,你果然再给我们下套,这般说来,太子也未必出事了。”

宿州王反应倒是快,看着宫门城楼上的裴少淮,在看了看他身旁的弓箭手,依然不见慌张,可见他们胸有成竹到什么份上,或者说,他们手里拿捏的东西让他们如此肆无忌惮。

“宿州王,你自然是盼着太子出事皇阿公出事,但是,太子现在好好的,圣上也好好的,你们到底还是太急切了,几位王爷,要不入宫谈谈吧。”

“少淮,你是真觉得我们傻啊?”

寿王也不装了,原来,父皇把他耍了,用他来拖延时间,让他们放松警惕。

父皇并没打算选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本来还想兵不血刃,看来是他想多了。

“几位王爷既然都不想进宫谈谈,那就只能请你们进去了,少淮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几位王爷勿怪,来人,请几位王爷入宫面圣。”

裴少淮一声令下,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宫门四周,士兵手里的箭已上弦,只得裴少淮发号施令了。

几位王爷身边的人也是严阵以待,虎视眈眈等着主子的命令冲出虫围。

“看来,父皇是想让这大雍江山乱成一团了。”

穆王第一个发话,抬手一扬,一只响箭冲天入云,随即空中一片绚烂。

这是穆王的信号了。

随着穆王一动,其他几位王爷也有动静。

有备而来才敢无的放矢。

“看来,几位王爷早有准备,难怪这般镇定,圣上有旨,让你们携王妃入城,你们倒好,带着兵马屯集在都城之外,你们这次回朝,就没想着怎么来怎么回,都想着为你们这些年的筹谋做个了断,正好,圣上也是这个意思。”

裴少淮站在城楼上,也是一脸镇定,好似没看到他们的信号。

“少淮,今日,今日我们若是不进宫,你便要取我等性命?你可知我们出事,这都城会变成什么样?这大雍会变成什么样?不若,你先去问问父皇?”

宿州王抬头而望,看着那些弓箭,竟是丝毫不惧。

这世上,没人不怕死,只是他们心里笃定,父皇不会这般轻易要他们的命,真要杀他们,他们回宫的时候,父皇让人动手岂不是更容易?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父皇并非不舍得,这皇家,哪有什么骨肉之情,父皇是不敢,他们几个早已封王,朝中早有自己的势力,有自己的兵马,父皇不敢轻易动他们,一旦出手,便是江山之乱。

他们笃定父皇不想让这大雍乱成一团。

而且,这江山,除了他们几个,父皇还能交给谁?

难不成这些年,父皇暗中培养了一个皇子?

便是如此,那也得那位皇弟有本事接的起,四面楚歌,守着这一座危机四伏的都城,看谁能坐稳皇位,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们若是死了,这大雍也跟着陪葬好了。

他们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几位王爷之间,竞争了这些年,早就认定,皇位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坐,若是换成别人,没人接受的了。

当然,皇城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他们也会拼尽全力去搏一搏。

“不必问了,孤就在这,你们既然不愿意进去说,孤便来就你们的。”

“臣拜见圣上。”

裴少淮转身朝着突然出现的天家行礼,老国公一路随同,还有程后,程后的心思有多复杂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下面五个人中,就有一个是她的儿子。

父子相残,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城中混乱开始

“姑娘,奴婢害怕。”

宫门外不远,薜姈初远远看着宫门的一幕,默默转身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位王爷刚才应该是给自己在都城的人发了信号,她仔细想过,几位王爷敢入城,城外一定有万全的布置,也就是说,他们有兵马随行,圣上和世子一定是想到了,但是明面上,各处的岗哨却未发现,没有任何异动报到都城。

“霍翀,安排一个人留下,宫门口若有任何情况,随时来告知我,咱们先走。”

“姑娘要去哪?”

“去城中各处看看。”

由此可见,几位王爷封地到都城的一路,早已被他们控制了,至少各路关卡被他们控制了。

若是几位王爷这时候打配合,就算是城防军也守不住,这附近还有什么可以调动的兵马?

想必,圣上敢主动发难,应该也是知道,不能再这般放任几位王爷,这大雍的大局,是要定了,应该也是做了所有准备吧。

这般一想,都城之外,薜姈初反倒也不担心,也操心不上,现在的变数,在她看来,应该就在都城之内。

几位王爷在朝中都有自己的人,刚才应该都看到信号了。

“少主夫人,去哪里?”即便在城里,也该有个方向。

“去万家附近和崔家附近看看。”

薜姈初始终对宿州王心中有所忌惮,当初宿州王能在五王之中脱颖而出,最后得偿所愿,而且,并未引起太大的震荡,说明宿州王的实力,远远不像表面看到的这般。

霍翀也不多问,点头让薜姈初上了马车。

霍家准备的马车很小,一匹马拉着在城中也飞快。

此时城中已经有些乱了,一些百姓似乎得了什么风声,开始是关门闭户,这会都拥进商铺抢购东西了。

所以薜姈初的车马在了路上倒也不是太引人注目。

“少主夫人,前面就是万家了,好像很安静。”

霍翀挺稳马车,苏儿连忙挑开车帘,薜姈初看了一眼,“到周围看看。”

越是安静越是不对。

马车绕过一条巷子,对面就是崔家,两家看着离得远,实则只是隔了一条街。

“这两家都这么安静?”

这个时候,不应该,宿州王分明已经发了信号,他们都是宿州王的人,这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越发有问题了。

“少主夫人,你们在车上等着,周围有我们的人,您放心,我去瞧瞧。”

霍翀将马车靠边停下,自己倒周围去查看。

薜姈初静静看着霍翀离开,她也无法把握霍家的人,只是现在情况紧张,她也只能选择相信,她相信是因为她所听闻的霍家,会以百姓为重,即便对皇家有什么仇怨,这时应该不会发难才是。

可事事无绝对,毕竟时隔这么多年,也不能保证现在的霍家是否一如当初。

所以她也六个心眼,没去一个地方,都留了一个记号,这个记号是裴少淮告诉他的,便是真有什么事,有这些记号在,世子应该也能找到她的踪迹。

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姑娘,这是要打起来了吗?”

街上又是一队兵马匆匆而过,马车里,苏儿小心翼翼抓着薜姈初的胳膊,这情形太吓人了。

“苏儿别怕,一会我找个由头让你走,你回侯府一趟,带着这块令牌,让他们抽调几个人到这附近来。”

薜姈初心里还是不踏实,想做几手准备,她毕竟对霍家不够了解,而现在所有的事,一举一动,都关乎生死。

很快,霍翀就回来了,薜姈初便让苏儿到附近去盯着些,说她看着不是很起眼。

“少主夫人,我刚才看了一下,两家都很安静,安静的异常,我进去探了一下,发现两家女眷都不见了,两家大人都穿着朝服,看样子,一会应该是要出门的。”

“女眷不见了?你怎么进…”

薜姈初刚说完,就见着霍翀一跃而起,落在旁边的屋顶上,顿时吞了吞口水。

或许她真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要是真有什么不轨之心,她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少主夫人,看来,这两家已经让女眷先走了,不过城门突然关闭,肯定是出不去的,人一定在城中,少主夫人若是要找,我这就安排下去,应该不难。”

“辛苦你了,霍翀。”

薜姈初真心道谢,不管如何,人家现在一直在帮她。

“少主夫人言重了,您是主子,理所应当,少主夫人或许现在还不了解霍家,等将来了解了,便会明白的。”

霍翀似乎也看出了薜姈初并非完全信任他们,不过这也正常,霍翀觉得,如此倒也说明少夫人是个谨慎的人。

总比那些个糊涂的好。

薜姈初略有些尴尬,不过人总会有防备之心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刚才说他们穿了朝服?”

“是!对了,少主夫人的祖母好像被困在万家了。”

祖母?薜姈初眼睛睁大几分,“困住?”

看来,霍家知晓的事不少,否则这霍翀也不会认得她祖母。

“嗯,我去万家后院的时候,好像听得你祖母的声音,瞧着是被人关在屋子里,对了,你三叔也在,他就在屋子外头,师父知道老太太被关起来了,但是…”

霍翀看着薜姈初没有继续说。

“他知道老太太背光,并没有着急,反而是在劝说对吗?”

薜姈初的话让霍翀眉头不由挑了挑,“正是。”

薜姈初冷笑一声,薜明德和上辈子一样,最后利用他亲娘老子,要挟武侯府,这才将武侯府拉下马。

没想到,他们到底还是跟万家绑在一起了。

“霍翀,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少主夫人吩咐就是。”霍翀大概想到了。

“能不能帮我把老太太救出来,等万敬之离府之后。”

“好,那…你三叔呢?”

“那就不必管了,老太太若是救出来,直接找个地方安置了,等一切结束再说。”

“好,少主夫人放心,我会安顿好。”

这意思,救人不在话下了。

薜姈初幸亏是自己来了一趟,虽说她爹已经离了家,但是祖母毕竟是爹的娘,今时不同往日,老太太的命做要挟,爹爹未必会上当,但是…避免多生事端,能解决就解决吧。

第一百五十章宫门为难

宫门口,天家现身了,城中,不少官员身着官袍朝着宫门而来。

薜姈初亲眼看着万敬之出得府门,既没坐马车,也没有骑马,而是一声朝服步行。

“这是要去做什么,这方向应该是皇宫。”

云初雪静静看着步步前行的万敬之,这当官的招摇过市也是不多见,很快就引起了恐慌百姓的指指点点,不少人竟跟着想去看看,也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少主夫人,催元也动身了,好像还不止他们,街上还有一些官员的身影,都是身着朝服,去的方向都一样,皇宫。”

“走,去皇宫方向。”

薜姈初眉头一沉,总感觉事情不妙。

不过眼下这情况,本就不妙,今天注定是不太平的,而这不太平会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是。”霍翀刚驾动马车,就有人过来跟他低估了几句。

霍翀赶紧扭头跟薜姈初禀报,“少主夫人,人已经救出万府带去安顿了,少主夫人放心。”

“辛苦了。”

霍翀没说什么,驾车直奔皇宫方向。

“霍翀,你是否在军营待过?”薜姈初挑着车帘询问着霍翀。

她爹和他大哥都是军中摸爬滚打的,在军中待过的人,都有一股子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尽管霍翀已经很像一个普通车夫了,可仔细观察,薜姈初还是能瞧出些端倪的。

霍翀拉着缰绳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回道:“是。”

“这般说来,你也应该熟悉军中的一些事,你瞧瞧,这城中街上这些兵马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她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可能是直觉吧,明明都是一样的穿着打扮,明明都是行色匆匆,可她就觉得不对劲,好像都不是一路兵马。

城中应该是混不进来五王的兵马的,那这些人便是一直在京都的,若是这些人里有听命与五王的,那岂不是城中的防线反而成了破绽?

霍翀没想到薜姈初一个弱女子,竟会了解行军,到底是将门小姐,是耳濡目染吗?

“的确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瞧不出具体问题在哪,若是少主夫人不放心,咱们可以晚些去宫门,马车绕城一周,霍翀细细看看,或许能瞧明白。”

薜姈初低眉思索了下,果断点头,“好,那就绕城一周,霍翀,劳烦你看仔细些。”

宫门那边,若是出事她也帮不上,不如先看看这些城中守卫怎么回事。

宫门口,天家一露面,气氛就完全变了。

五王心里都有盘算,面对这等情况,依然保持几分从容。

“父皇,您没事就好。”

寿王第一个开口,寿王嗓门大,天家不费力就听着了。

“孤怎么能不好,孤若是不好,是不是就如你们的意了?”

天家声音很冷,父子相残,且没时间去悲凉。

“父皇,您言重了,儿臣也盼着父皇没事才好,这般说来,太子应也无碍,父皇,为何不让太子出来见见?”

宿州王静静凝视这天家,看着城楼上严阵以待的宫门守卫,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对啊,那么大的火,皇兄没事吧,他那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哪经受得起这般折腾。”

越王也冷冷附和了一句。

“哈哈哈,你们一个个倒是关心太子,你们放心,太子如今好好的,只是太子病重,不便过来,怎么,孤来了还不成?还非得把你们皇兄喊来?今日,咱们父子就聊聊,孤知道,你们都盼着太子真死了,如此,这大雍的储君之位就空出来了,你们也好有个理由…”

天家开始与儿子们扯着嗓子聊天,这天下之主,也不是那般好当的。

“父皇,你既然想聊,那咱们就聊聊,儿臣其实早就想跟父皇聊聊了,咱们大雍的储君,病了这些年,如今都病得连露面走动都困难,却依然坐在储君之位上,敢问父皇,这是否是您的偏爱?身为储君,如此弱不禁风,有今日无明日的,父皇可有想过朝臣是否安心,他坐储君之位,对大雍安稳是否是个隐患?”

宿州王也出声了,一开口就是几番逼问。

停在旁人耳朵里,就是天家偏爱太子,即便太子已不适合当储君了,天家依然一意孤行,他们这些人都是被逼的。

这如今的局面,天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储君是将来的一国之君,天家不慎重选,反而执迷不悟将赌注压在太子身上,这不是拿大雍江山开玩笑吗?

宿州王这一番话,很多人听着或许都觉得合力,就是天家偏爱太子,太过固执,才闹得如今这局面。

“你说完了?”

天家眯着眼低头看着宫门外的宿州王。

宿州王拱了拱手,“父皇也不必动怒,儿臣只是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话,今日便是不敬了,儿臣为了这大雍江山,为了这大雍百姓,也要问父皇一句,还请父皇解惑。”

这是逼天家了。

“臣也请天家解惑,太子病重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为江山社稷计,天家早应另择太子人选,也好让太子尽心修养。”

万敬之穿着朝服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有不少大臣,远远看着,还有不少臣子陆陆续续赶来。

到不一定都是宿州王的人,而是一些人瞧着同僚身着朝服朝宫门来,便也有样学样跟来了,都知道今天是天要塌了,他们也想看个明白。

万敬之周上前,跪在宫门前拱手请问天家。

他平日在朝中形象,便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文官,此刻看着,更有几分气节。

这些年的形象也不是白维持的。

“臣也想请问天家!”

催元紧随其后,随后,又有三四个上前跪下,这阵仗瞧着但真是有些浩大了。

若只是五王,天家一声令下,只道是擒拿五王了,可现在,一下冒出这么多官员,虽然天家心里都清楚他们是什么人,是谁的人,可百姓不知,大家都不知,若是他此时命人拿下他们或是射杀,那边真是应了宿州王的话,他就是个昏聩的。

是个一意孤行听不进忠演的昏君。

“臣等想请问天家。”

一时间,这声音响彻宫门,一些不明所以的官员,看着自己的上司跪下,犹豫再三,也跟着跪下。

这跪下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宿州王,其他几位王爷也是心里有些没谱了,不知这是他们中间谁的手笔。

这一招可是够绝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逼选

当众逼问天家,天家若是不回,便是与满朝文武为敌,失道者寡助。

宿州王这步棋下得极妙。

其他几王不动声色看着,都不做声。

他们的想法是见机行事,先看看这一出热闹再说,反正今日都撕破脸了,他们也有准备,鹿死谁手,就看各自本事了。

“哈哈哈哈,你们都想知道,太子病重,储君早该换了,孤却迟迟不提,你们都想知道为什么,好,孤今日就告诉你们为什么,因为孤无能,只教出太子一个合格的储君人选,因为孤无能,所以这么多儿子,就挑不出一个合适为君的,你们问孤为何不尽快另择储君,那你们倒是告诉我,我该择谁?”

天家三言两语,两个无能,便将问题抛了出去。

宫门前一片沉默,刚才还振振有词询问天家的万敬之等人一时都不吭声了。

若是他们提议宿州王,其他几王必定知道怎么回事了。

此时就让宿州王两名身份,他们就怕其他几位王爷暗中动手,到时防不胜防。

“父皇,你说我们都不配为储君,儿臣今日索性问个清楚,解开心中疑惑,不论学识或是才能,我们几个便是不如太子,也相差不远,如何不配为储君?说到底,在父皇心里就只有太子,在父皇眼里,皇兄便是什么都出色?父皇,这些年,我们治理的封地可曾让朝廷操心过,可曾让父皇操心过?”

穆王忍不住也问了一句,其实,几位王爷当中,只有他是心里真有几分不服气的。

也是带着几分意气的。

他与太子年纪相仿,只小了两岁,自小就被拿来比较。

事事落太子一步,不管他怎么努力,永远只能仰头看着太子。

“没错,你们治理的封地的确是未曾让朝廷和孤操心过,那是因为你们将封地静静握在自己手里,一年到头,传到朝中的邸报上都写了些什么你们心里不清楚吗?孤放你们去封地,你们倒好,占地为王了,朝廷成了摆设,在你们的封地,朝廷的各项政策都实施不通,因为他们都要听你们这几个王爷的…”

天家说着说着就来了气性,颤抖着手指着楼下几个儿子。

这会他们倒是有脸在这说没给朝廷添麻烦,分明是他们不想让朝廷插手封地的事。

看着天家父子当众撕破脸扯皮,周遭一片寂静。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还是要看今日的结果,谁赢了,谁对,大家心里都清楚。

所以,究竟谁对谁错,根本不重要。

老国公心里一声长叹,难怪天家一直不另择储君,天家说的没错,选谁?

这一个个,的确都有本事都聪明,都有手段,可他们心里,独独没有江山社稷,他们心里,只有至高无上的皇权,只有那把龙椅。

开始他其实是不太赞同将皇位传给他孙儿的,可是…江山为重。

“说来说去,父皇总有理由,我们便是做什么都不对,都不如父皇的意,父皇,皇兄的身体状况就摆在这,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也希望皇兄长命百岁,可是…父皇也该面对现实,为大雍江山社稷,父皇便是再不满意我们,也应该为大雍选出一个储君不是吗?”

这下,宿州王把话题重新接了过去。

这是要让天家当众选择新储君?

想要兵不血刃,或者说,有一个名正言顺动手的借口,而他又以什么来说动天家选他呢?

“面对现实?你们倒是乐意面对,你们可知,你们的皇兄为何会病得这么重?为何会旧病不起,连太医都束手无策?那是因为太子被人下了毒,他是中毒!”

天家一声怒吼,宫门前一片惊诧之色。

中毒?

太子是中毒,难怪,难怪太医一点办法都没有,难怪神医都没法子,这是谁下的毒?

一时间,五位王爷再次成为焦点。

天家身旁的程后也是心惊肉跳吞了吞口水,中毒,太子是中毒,天家应该才发现不久,便是…便是裴少淮的世子妃入宫那天知晓的吧,她记得那天桂和去御书房拖了一些书…

这件事难道和国公府那个新世子妃有关,是她发现太子中毒的?

她懂得医术?那倒是真本事了。

谁下的毒?这是谋害储君,想着,不由看向自家儿子,病和中毒,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若是谋害太子而后得到储君之位,或是直接登基,都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父皇,这说得是真的?太子是中毒?”

寿王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看来,父皇已经知晓了,今日,儿臣正好也要跟父皇说说这事,父皇,其实,太子的病,儿臣早就起了疑心…儿臣这些年,暗中让人四次寻访,终是有了些收获,父皇,太子中的是雷木之毒吧?”

宿州王一开口,天家脸色立变。

裴少淮和老国公也是脸色一变,宿州王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他?

“你…你知道太子是中了雷木之毒,是你?难道是你这个逆子?”

天家此时如何冷静得了?

宿州王简单几句,就让天家乱了阵脚。

“哈哈哈哈,父皇,这便是儿臣不敢跟您说得原因,在父皇心里,儿臣对皇兄,绝没有什么兄弟情,有的只有谋算,儿臣如何敢跟您说?儿臣若是有这本事,又怎会用这等毒?早早结束这一切不好吗?儿臣若是有这等本事,这储君之位早就是儿臣的了,说到底,父皇心里,除了太子,我们谁都不配罢了,太子中毒的事,儿臣是一点点查出来的,又千辛万苦费尽心机寻了解毒之方,可是儿子不敢拿出来啊,甚至连说都不敢说,不管儿臣说什么,做什么,父皇都会怀疑儿子居心叵测。”

宿州王说得一脸悲怆,仿佛承受了极大委屈。

此时,正好,薜姈初的马车匆匆赶来,刚好听得宿州王这番话。

她终于明白,当初宿州王为何会成为太子了。

原来,他早已捏住了天家的命脉,解毒之方,在天家心里,太子的确是最宠爱的儿子,的确是不可替代的,而太子中毒,这些年受的苦,天家心疼在心里。

为了这个解毒之方,天家或许也会妥协。

“雷木之毒…”

霍翀低声轻喃了一句。

“霍翀,你知道这毒?”薜姈初赶紧问了一句。

第一百五十二章怪老头

“我只是听说过,知道的不多,少主夫人可以去问福伯,咱们霍家有精通医术的人。”

“当真?”

薜姈初盯着霍翀,霍翀点了点头,倒是没想到太子竟是中毒。

“走,回去找福伯。”

薜姈初知道,宿州王是想以太子之命要拿捏天家,而太子是天家的软肋,即便天家之前没有打算将皇位给宿州王,此刻或许也会因为太子而改变。

“少主夫人,您在这等着就是,我去找福伯过来。”

霍翀对薜姈初的话丝毫没有推拒。

薜姈初看着眼前紧张的局势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随着宿州王的一番话说出来,穆王等人神情不由一紧。

若是宿州王真有解毒之方,那这局势就不好说了。

天家若是当众定下宿州王,他们就是谋反,宿州王和父皇联手,他们的胜算就小了。

没想到,宿州王还有这么一手。

裴少淮站在城楼上静静凝望,没想到,宿州王竟然…握有这样的筹码,别说皇阿公,就是他都心有触动,若是真有解毒之方,真能救太子…

“你说你有解毒之方?你寻到了解毒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