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年是凌晨回到家的,应酬了一晚上,浑身酒气。
刘妈赶紧迎上来问:“先生怎么喝醉了?”
“云暖呢?”穆君年往沙发上一倒,打着酒嗝问。
其实他很少醉酒,应酬的时候大多由助理代饮。但今天,他总会在酒杯中看到云暖苍白虚弱的脸,然后他就放纵了。
“先生,太太不在家。”刘妈一边倒水侍候一边说。
穆君年闻言,酒登时就醒了大半:“她又不在家?”
“嗯。”
刘妈习以为常的态度,让穆君年十分不爽:“她以前经常这样?”
“也不是经常吧!隔段时间就会出去几天。”刘妈说。
穆君年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怒意浮上脸庞:“你怎么不汇报?”
刘妈被吓了一跳,道:“先生你也没问过呀……再说,你更不经常回家。”
一句话,让穆君年哑口无言。
新婚的第二天,他就离开青园。这两年很少过来。大部分时间,他都独自住在另一幢别墅。
当然,他给云暖的说词是住公司、出差。
“先生,夫人给你留了东西。”刘妈拿出牛皮纸袋。
穆君年拆开一看:《离婚协议书》。
她找到他塞床头柜里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了?
穆君年心里有些不忍。
其实离婚可以再拖一拖,那件事情已经被他压下去了,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很快,他就打翻了“不忍”,瞪着协议书的第二页怒吼:“云暖!”
刘妈直接吓跑了。
穆君年黑着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这份离婚协议书是新拟写的,云暖在他的原文基础上增加了赔偿条款。
她要他一半家产!
真敢想!
“呵呵……”穆君年直接被气笑了。
翻到最后一页,云暖已经签好字盖好手印。只要他再这么一签,离婚的事就只剩扯证了。
穆君年看着那鲜红的手印,怒意更甚。
他三两下就把离婚协议书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然后给云暖打电话,语气不善:“你在哪儿?”
“有事吗?”云暖醉醺醺地问。
穆君年拧起眉头:“你喝酒了?”
“嗯……”
云暖的声线温柔甜美,这一声醉意阑珊的嗯抑扬顿挫,让穆君年下腹一紧。
这么晚了,她不会是在谁的床上吧?
“云暖你马上给我滚回来!”穆君年恼怒的低喝。
云暖嘻嘻一笑:“你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我是穆君年!”
“哦!渣男!”
穆君年的胸膛狠狠地起伏了两下,咬牙切齿地问:“知道你在和说话吗?”
“知道,穆君年嘛!那个渣男。”
穆君年:………
很好,醉了还骂他骂得清清楚楚。
她也厌倦他了吧?所以不用他催促,就自己签好了离婚协议。
要他一半家产,是想养哪个小白脸?
穆君年怒火丛生。
“云暖,想离婚就麻溜的滚回来!”穆君年吼。
酒醉中的云暖心口猛然一痛,意识清醒了大半。
刚才和她打电话的人是穆君年啊!为了尽快给季瑶和肚子里的孩子名份,他真是迫不及待啊!
“好,我现在回来。”云暖哑声答罢,朝身边喊,“韩笑,送我回青园。”
穆君年愣住。
原来她和韩笑在一起。
那他刚才发什么火?搞得像他在吃醋似的。
他才不会吃她的醋!
马上就离婚了,她爱和谁睡就和谁。
穆君年自我开解了一番,坐在沙发上等云暖。
哼,想要他一半家产,她有做出过什么贡献吗?
婚前就不说了,是他心甘情愿掏钱为云家买单。婚后她都没工作过,每天花着她的钱过着少奶奶的生活,倒把她的胃口养大了!
“刘妈,来瓶酒!”穆君年扯到领带,喊。
刘妈送上酒,轻声劝:“先生,太太胆小,你等下别太吓着她。”
穆君年把领带扔到一旁,冷哼:“她胆小?”
“太太平时连小猫小狗都舍不得吼,从来不骂我们……”刘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穆君年的神色,看他没有发作,才敢继续说,“过年过节的太太还给我们送礼物呢!”
手袖一撩,刘妈露出手碗上的K金镯子:“太太还记得我们每个人的生日。”
“她送的生日礼物?”穆君年很吃惊。
哪有主子这样惦记佣人的?
她好像也每年都给他送生日礼物,只是他从来没拆开过。现在也不知扔在公司的哪个角落里。
“对啊!我女儿都没给我买过首饰呢,漂亮吧?”刘妈居然还得瑟上了。
穆君年很无语,很快又说:“花我的钱送礼收买人心,她很会。”
“不不,这是太太自己赚的。”刘妈连忙解释。
穆君年眯起眼:“她说你就信?”
“太太是很能赚钱啊,先生不知道?”刘妈惊讶地反问。
穆君年:………
不好意思,他完全不知情!
好奇心油然而生。这两年云暖趁他不在,都干什么了?
“刘妈,你说说太太都干什么了?”穆君年优雅地叠起大长腿,颇有兴趣地问。
刘妈想了想,说:“求助小动物,培育花果,学茶艺……”
穆君年冷笑。
这些都是花钱的好吧?
“反正太太做了很多事,很少闲着。”刘妈低下头,谨记云暖说过的“保密项目”。
那是太太要给先生的惊喜,得由太太自己说。
“行了,你去忙吧!”穆君年的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
在他看来,云暖除了会花钱什么也不会。
约摸过了四十分钟,韩笑把云暖送到青园门口,担忧地问:“暖暖,真的要回去吗?”
“回啊!不回去怎么离婚?”云暖的酒还没有完醒,一下车就脚下打晃,“笑笑,我真恨啊!我妈她死得冤!这婚就算他不离,我也离定了!”
“我知道我知道……”韩笑搀扶着云暖,忍不住叹气。
万万没想到两年前开车撞死云暖母亲的人,根本不是在坐牢的司机,而是季瑶的父亲季峰!
可惜事情过去太久了,她们今天去警察局也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所以云暖才会伤心醉酒。
都怪穆君年!
当年要不是他故意搅浑水,季峰也不会逍遥法外。
“离婚!离婚!”云暖吵吵嚷嚷的迈进家门,全靠韩笑扶着才不至于摔跤。
“穆总,我把云暖送回来了。”韩笑累得一身汗,总算把云暖弄到沙发上。
然后,她也找了位置坐下。
云暖说是回来离婚,她倒要看看穆君年舍不舍得给一半家产,扶小三上位。
“你灌的?”穆君年看着醉醺醺的云暖,眉头紧皱。
“她自己喝的。”韩笑说。
“离婚协议是你写的?”穆君年把协议拍在茶几上。
韩笑心里有些虚,为了好朋友还是坚持强硬:“对!按当事人的意见,我拟的。”
“你可知我一半家产有多少?”穆君年冷笑。
韩笑说:“这个不用我\操心,等执行离婚条件的时候,会有人清点。”
“换个条件。”穆君年冷傲地昂起下巴。
“那得问她。”韩笑指指醉得不省人事的云暖。
穆君年呵呵哒:“她这样能谈?”
“那你可以等她酒醒。”韩笑狡黠一笑。
云暖今天醉得不轻,骂了穆君年一路。还说自己结婚两年都没睡到穆君年特别亏。
说不定今晚会发生点儿什么,然后云暖就完胜季瑶!
想到这儿,韩笑自己都热血沸腾,爬起来就走:“等你们夫妻俩商量好了再喊我,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