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字，夺去楚凌烟的呼吸。

原来如此。

不是江彩云像她，而是她像江彩云！

那楚肃珩这十年对她的温柔，难道都只是一种移情而已吗？

不知过了多久，楚凌烟才找回意识。

而楚肃珩早已离去。

当晚，楚凌烟便发起高烧。

昏沉中，楚凌烟又回到了苏州的喧嚣街头，母亲决然而去的背影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

他说：“别哭，我带你回家。”

她抬起头，十五六岁的少年朝她伸出手，如光般温暖。

“哥哥……”

楚凌烟正想抓住那只手，少年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长大后面色冷凝的楚肃珩。

他转过身，不带任何留恋地离去。

“哥哥！”

楚凌烟猛然惊醒。

缓和过后，才发现满屋寂寥，什么也没有。

眼角干涸的泪痕又一次湿润。

几日后，江彩云派人来请楚凌烟去府上一聚。

摇晃的马车内，楚凌烟看着手里的荷包，神色微凝。

她无法转交，还是还给江彩云的好。

进了太傅府后，楚凌烟才发现府内竟是江南水榭之风。

惊讶之余，又听其他赴宴的贵女们议论。

“听说太傅夫人是江南人，太傅是特意让人照苏州园林建造府邸。”

楚凌烟心底划过抹隐痛。

也许，抛弃她的母亲如自己所想那般，并不爱她这个女儿。

宴会开始，楚凌烟想找机会和江彩云单独说话，却一直没有机会。

如那日裙幄宴一般，江彩云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

楚凌烟只得独自坐在角落等待。

直至日暮，宾客散去，楚凌烟才见江彩云带着丫鬟往长廊走去。

她忙追上前。

隔着一堵花窗，就听见那丫鬟询问江彩云。

“小姐，您马上就要嫁入楚府，今日为何要故意冷落那楚家小姐？”

楚凌烟脚步一顿。

便听江彩云冷笑一声：“一个养女，凭她也配嫁入世家第一的谢家？我今日就是要让谢夫人知道，那楚凌烟有多德不配位！”

楚凌烟满心骇然，便听那丫鬟又问。

“那小姐当真心仪楚将军？”

江彩云冷哼一声：“若不是他兵权在握，还有利可图，我怎会看上那一介武夫？”

楚凌烟浑身一颤！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放在心尖的人，对江彩云来说竟只是个可利用的工具！

楚凌烟往前一迈，从花窗后显出身形。

江彩云僵了瞬，随即自如扬起一抹笑：“妹妹怎来了，我正要去找你说说话呢。”

楚凌烟本憋着一口气想说着什么，待看清江彩云脸上那虚假笑脸。

满腔话语堵在胸口。

只觉同这两面三刀之人无话可说。

她拿出荷包，冷声道：“江小姐，请恕我无法做私相授受之事。”

说完，她转身便走。

江彩云看着她的背影，脸色慢慢阴沉。

回到将军府。

楚凌烟等在楚肃珩的书房。

直到月半弯，楚肃珩才推门而入。

没等她开口，楚肃珩便拿出一绣着红豆的荷包：“彩云曾托你送荷包给我？”

楚凌烟一愣：“是，但……”

“你不但没给，还故意为难她。”

冰冷语气让楚凌烟脸色一白：“我没有！”

她急切想告诉他江彩云的真面目：“哥哥，江彩云不是良人，她待你并非真心。”

“够了！”楚肃珩低呵，“不过数日，你竟学会毁谤他人了。”

他眼中的失望像刀捅进楚凌烟心口，灭顶的剧痛和晕眩如浪头扑来。

她看着楚肃珩，眼眶灼痛：“哥哥，你不信我吗？”

楚肃珩却越过楚凌烟，头也不回地走了。

“去祠堂，跪到你知错为止！”

曾经的恐惧变成现实，楚凌烟呼吸发窒，她想追上楚肃珩，胸口却如撕裂般剧痛。

“咚”的一声，楚凌烟半跪在地，强撑的意识终于崩溃。

迷蒙中，她听见楚肃珩的急呼和紫兰的哭泣……

等楚凌烟再睁眼时，就见楚肃珩站在床边。

一旁的大夫摇头叹息：“行将就木，恐熬不过今夏了……”

小说《楚凌烟楚肃珩》第四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