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老夫人病情发作，抗拒所有人，也不肯吃饭。
挂断电话，温南溪赶到北苑，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南南。”
刚到客厅，她就听到了秦老夫人急切的声音。
她抬头望去，打电话给她的秦晟北以及苏怡宁就在一旁。
她讥诮地看向苏怡宁，看着她坐立不安，脸色发白，才收敛目光，走向秦老夫人。
“奶奶，您怎么不吃饭？您不是答应过我，会乖乖吃饭的？”
“我......”秦老夫人心虚，“我要和南南一起吃。”
温南溪无奈，听到清冷的声音传来。
“给温小姐备饭。”
她抬头，直直地撞进秦晟北那双深邃暗沉的眸中，像是要穿透表皮看穿她一样。
她扯了一下嘴角，用同样的目光回敬。
秦晟北鹰眸眯起，坐在秦老夫人旁边，“奶奶，您让我找的人，我找过来了，这晚饭，您也该吃了吧？”
“南南先吃。”
秦晟北朝温南溪看去，目光隐含警告。。
温南溪差不多一天没吃饭，早就饿了，这会儿何必亏欠自己。
她接过碗筷，除了哄奶奶吃饭之外，其他人，全部当成空气。
吃过晚饭，佣人送依依不舍的老夫人回房，她抓着温南溪的手不放。
“您先回房睡觉，我保证您明天还能看到她。”秦晟北沉声开口。
温南溪的目光在他顿了几秒，转向脸色难看的苏怡宁，笑了。
“秦夫人照秦老夫人三年，怎么还不如我这个外人？”
“晟北，”苏怡宁面色发白，懊恼地往秦晟北身上贴，“看来奶奶又把她当成我了，以前都好好的，现在奶奶却不愿意我靠近。”
秦晟北一双鹰眸锐利，浓烈寒意锁定在温南溪身上。
“她一个外人，怎么会认识我奶奶？”
温南溪有些心惊，还没开口，脸色煞白的苏怡宁就走到了她旁边。
“她缺钱，之前我介绍她给奶奶当过一段时间的保姆。”
手臂一疼，苏怡宁的指甲深深扣进她的皮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正好我舅舅冯德明也想找个保姆，你要去的话，我帮你牵线。”
温南溪本能地想甩开她，动作却顿住了。
她被苏家认回后，很快就为苏怡宁替嫁，对苏家有什么亲戚，并不清楚。
她没想到，国内有把握给她养母做下这台手术的人，竟然会是苏怡宁的舅舅。
温南溪将手抽了回来，胸口沸腾的怒意只能尽数压下，默认苏怡宁的说辞。
“往后你就陪在奶奶身边照顾。”秦晟北淡淡开口，“直到奶奶不需要为止。”
温南溪红唇抿紧，抬起头。
“所以是你有求于我。”
秦晟北黑眸深邃，如同黑洞，仿佛要将人彻底吞噬。
她有些紧张，但与其被苏家人当成提线木偶，她更想博一条生路。
“继续当奶奶的保姆可以，我有两个条件。”
他的声线毫无波动，“说。”
“我要转正，还有，我要两百万。”
秦晟北锐利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她比他想象中的，更贪心。
“人事的通知已经下了。”
“那就看奶奶在秦先生心中的分量够不够重。”她孤注一掷。
秦晟北阔步朝她走来，她心弦紧绷，但没有退路。
“好。”他轻嗤一声，“我最厌恶自作聪明，保姆好好当，不然在我这里，死倒是最容易的事。”
温南溪后背发凉，目送他离开。
余光撇见一道阴影，她退后一步躲开，苏怡宁再次扬起手。
“你试试看。”
温南溪直接往前走一步，“这一巴掌下去，代价你担不担得起。”
苏怡宁的手顿在半空，咬着牙，“当保姆？我看你是不知廉耻，想要跟我抢男人？”
“你男人？”温南溪笑了一声，“要不然我去问问秦晟北看，他到底算是谁的男人？”
“你......”苏怡宁气得脸色铁青，“但凡你说一句不该说的，你那个乡下养母，就等死吧！”
温南溪神色平静，“只要我养母的手术顺利，我保证只字不提。”
“你明天就找个理由，辞掉保姆的工作，以后你专门给我做设计，我会给你开工资。”
温南溪听笑了，“我答应的，只有替你保密。窃取我的设计，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说完，她直接离开。
苏怡宁咬牙切齿，试图留在北苑过夜，却被司机客客气气地送了出去。
......
从北苑回来，温南溪去了医院，守在病床边。
这一夜，她过得并不安稳。
早上，她去了公司，实习转正的名单已经出来了。
设计部这一次的实习生总共十人，能留下的，只有四个，包括温南溪。
同事们神色各异，最不可能留下的人偏偏转正了，这其中少不了猫腻。
微妙的氛围下，温南溪隐隐被孤立。
“凭什么！”
尖锐的声音突然炸响。
温南溪刚抬头，就对上通红的一双眼睛。
“我们辛辛苦苦做设计，却不能转正，你明明抄袭，却成了正式员工，这不公平！”
温南溪神色平静，除了昨天的设计之外，她实习期的考核成绩位居首位，她并不理亏，更无亏欠。
保安按着大吵大闹的女人，要将她赶出去。
办公室里喧闹声一片，尤其是在整理东西要离开的实习生，怨气更大。
“抄袭的人转正，我们却没过测试，温南溪真的是好本事啊。”
“她这个转正的机会来得不干不净，我也不服气。”
蓦地，靠近门口的位置安静下来，而后，朝里蔓延扩散。
温南溪若有所觉地抬头，秦晟北和苏怡宁刚好走到门口。
“啊！”
脖子一凉，她本能地惊呼一声。冷水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衣服很快就湿了大片。
泼了她一杯冷水的同事慌张拉扯她的衣服：“对不起啊，我没注意。”
嘴上说着抱歉，但眸中却满是阴狠。
手上力道更重，温南溪要躲开的时候，领口已经被扯开了一个纽扣。
她的皮肤莹白，锁骨上面斑斑点点的青紫更显得触目惊心，仿佛在应和众人之前对她的那些恶意揣测。
同事尖锐喊出声：“你好像是单身吧？”
温南溪刚抬头，就直直对上秦晟北厌恶的眼神，他的目光，在她脖子上的痕迹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