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夜色昏沉,层叠涌来的躁意不断吞噬温南溪的理智,滚烫的身体撞进男人的怀中,将他推进房门。
下一秒,她发颤的小手扯住他的衣领,生涩吻上了他的喉结。
“嘶......”耳畔传来的声音瞬时粗重几分。
“求你帮我,我会补偿你......”
剩余的声响被吞没,房门带上。
而夜,足够漫长。
......
温南溪是在凌晨惊醒的,浑身酸疼。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隐约看到睡在身旁的男人,她不自觉地抿紧嘴唇,心头更多的是荒谬。
三年前,秦氏集团总裁秦晟北重伤成了植物人,才刚刚认回父母的她被迫冲喜,一辆出租车,廉价地送货上门。
而后秦晟北被紧急送出国治疗,由始至终,她未曾见过秦晟北一面。
现在秦晟北终于清醒,她在昨天也收到了三千万的......遣散费。
只是她前脚离婚重获自由,后脚却被人设计陷害,仓皇逃离的时候,她将刚要刷卡进门的男人推进房门......
温南溪摸黑穿好衣服,因为昨天的荒唐没敢看床上的人,只将那张三千万的支票放在床头,转开离开。
......
秦晟北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他将支票拿在手中,鹰眸如融进一滴墨,化不开的黑。
这张支票,他昨天才签字送出。
而收支票的人,是他结婚三年却素昧蒙面的前妻。
没过多久,房间门打开。
紧急赶来的助理牧良哲战战兢兢:“老板,昨天酒局被人动了手脚,想往你身边送个女人,发现事情败露,人连夜跑了。”
“找。”淡淡一个字,满是狠戾。
算计到他头上,就是嫌命长。
“是。”牧良哲应了一声,犹豫看向他,“老板,要不要查一下昨天的那个女人是谁?”
“不用。”秦晟北的嗓音冷清。
牧良哲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那张支票上,心头翻起惊涛骇浪。
“昨天的人......是夫人?”
秦晟北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张支票,“她收支票的时候,什么反应?”
支票是牧良哲差人送过去的,秦晟北原本的意思是,可以适当增加补偿。
可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当做小费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夫人没哭没闹,接的很平静。”
“是吗?”
草草冲喜,“守寡”三年,还安分替他照顾奶奶,如今却连三千万的补偿都不要,他这老婆,就当真这么洒脱?
秦晟北暗眸扫过床上的那一抹红痕,昨天夜里的某些画面撞入脑海,他的呼吸略重了几分,说到底,是他有所亏欠。
“备车,去苏家。”
......
温南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苏家别墅,已经接近中午。
才到玄关,客厅里就传来母亲冯欣萍欢喜的声音。
“怡宁,这次你拿下DK设计比赛,新锐设计师的名头打响,你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温南溪脚下顿住,报名参赛的明明是她,关苏怡宁什么事?
何况苏怡宁有几斤几两她最清楚,要不是她帮忙,苏怡宁连像样的毕业设计都拿不出来,怎么可能赢得比赛。
温南溪不期然对上苏怡宁的目光,后者嫣然一笑,“姐姐,多亏了你的设计稿,否则能不能拿奖还不一定呢。”
“你什么意思?”温南溪愣了一下,问道。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拿去参赛的设计稿,不是姐姐你给我的吗?”
苏怡宁笑的得意。
反正在苏家,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她得不到的!
谁让温南溪只是个在乡下长大的乡巴佬?
就算是被找回来,也永远不可能顶替她!
瞬间,温南溪气血翻腾。
她没日没夜熬了一个多月的设计,就这么成了苏怡宁的功绩。
胸口的怒火腾腾,她压不住失望心酸,冷冷开口:“两条路,你自己澄清,或者我举报你抄袭。”
“你疯了吧?”冯欣萍的声音尖锐,“为了一张设计稿,你连你妹妹都要害,果然是外人养大的,骨子里就是白眼狼,刻薄自私。”
她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憎恨。
像是一把刀,狠狠扎进温南溪的胸口,她紧紧攥着手:“不问自取就是偷。”
“一张设计稿而已,你以后又不是不能画了。”
冯欣萍明显不耐,“这个机会对怡宁很重要,你能不能懂点事。”
“对她重要,对我就不重要了吗?”喉头如同堵了一团棉花,她泛红的眼睛看着冯欣萍,“妈,她是你女儿,难道我就不是吗?”
苏怡宁用偷来的设计稿获奖,他们欢喜庆祝。
她出了事,一夜未归,无人关心。
同样是女儿,她做错了什么,竟换来这样的区别对待。
“姐姐,”苏怡宁笑容满面,“我能赢比赛还得谢谢你昨天晚上的付出,不然我也没有办法顶替你的名额。”
温南溪脑海中一片轰鸣,昨天,竟然是苏怡宁算计她!
难怪她故意约她出去,却始终没有露面!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温南溪怒极抬手,还没有碰到,苏怡宁就站立不稳往后摔去。
啪——
温南溪来不及躲,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冯欣萍。
“妈,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怎么对我的?”
“你夜不归宿,不知廉耻,还想怪到你妹妹身上?”冯欣萍连连冷笑,“当年她让你有机会嫁入豪门,送了你滔天富贵,你竟然还不知足。”
心口处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疼痛侵蚀她的四肢百骸。
“明明是她不愿意嫁给植物人,我被迫替她嫁的。”
冯欣萍心疼小女儿,看着她的眼神更冷,“别说得这么委屈,你替嫁,不就是为了钱。”
“我为了什么,你们最清楚。”她强忍着泪水。
三年前,她刚被认回苏家,养母就查出重病,百万手术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个时候,替苏怡宁出嫁是她回报苏家生恩,和救养母的唯一出路。
秦家聘礼一个亿,除养母的手术费之外,她全部交给苏家。
苏怡宁掩着嘴笑,“姐姐,你说你养母现在脑子里长了瘤子,是不是因为三年前明明没病却上了手术台。”
温南溪脸上血色尽褪,眼前阵阵发黑,后背被冷汗浸透了。
“为什么?”
苏怡宁笑容更深,“你真的是蠢到无可救药,这自然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替嫁。”
怒火直冲脑门,温南溪失控扑向苏怡宁的时候却被冯欣萍重重一推。
她踉跄几步,后腰撞上尖锐桌角,疼得她蜷缩起来。
“妈,我养母......”
冯欣萍痛恨厌憎的目光,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凉意入骨。
三年前的事情,只凭苏怡宁一个人,做不到。
“把她丢出去,别让她的穷酸气,脏了我们苏家的地,我们苏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温南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几个保镖拽着往外走。
保镖对她格外粗鲁,她站不稳摔在地上,他们也没有停下,继续拖拽。
“太太,秦…秦爷来了......”佣人慌慌张张跑进门。
“秦爷来接夫人。”
客厅里的气氛骤然一变,除温南溪之外,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惊骇。
宁城能被称为秦爷的,就只有重伤沉迷三年的植物人......
秦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