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叶辰从没有想过,像个软柿子一样任凭他欺负了十几年的叶轩,竟忽然骨头硬了起来。
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同他动手。
瞧这架势,是真准备要了他的命!
叶轩如同猫儿戏鼠一般,一步步走到了叶辰的身边,在他的脸上狠狠揍了几圈。
三下五除二,便将其打了个满面桃花开。
叶辰两只眼睛都淤青一片,两个鼻孔中同时涌出了鲜血,瞧着凄惨极了。
捂着脸哀嚎出声,含混不清的告饶着。
然而叶轩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这几下,是你偿还给月儿的。”
“而这一棍,就当是你偿还给我的!”
说着,叶轩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将手中的门栓高高举起,准备往叶辰的腿上砸去。
这一下下去,定能将叶辰的腿骨彻底砸成两截。
便是请御医过来接,这小子后半生也定得一瘸一拐的过日子,永远没有进入官场的可能性。
其实叶轩更想将这一棍砸向叶辰的脑子。
但若真的弄死了叶辰,那他就理亏了,届时叶明朗必定会以此为理由,来抹除自己这个污点!
眼瞅着这一棍即将落下时。
忽听一声威严低沉的吼声。
“放肆!”
叶轩抬眼,便瞧见叶明朗带着叶训,领着一大帮家仆从外头回来。
父子二人的身上皆穿着一袭青衣儒衫,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看着风度翩翩,实则却最为阴险狡诈,刻薄狠毒!
叶明朗瞪圆了一双眼睛,冲着叶轩怒气冲冲地喊道:
“混账东西,你要做什么?”
叶轩并不理会,继续将这一棍落了下来。
霎时间,叶辰的叫喊声宛如杀猪,响彻了半条街。
看着叶辰的腿,叶轩有些不满地摇了摇头。
“啧,失误!”
被叶明朗一打岔,这一棍落下的力度便比原计划小了许多,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只不过是让叶辰受了些皮肉之苦罢了。
着实可叹!
叶明朗没想到叶轩当着他的面都敢动手,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直接命小厮将叶轩拿下,狠狠收拾一番。
叶训低头思量了一瞬后,方才哭着扑到了叶辰身上。
“辰儿,你怎么样了?”
君子端方固然重要,但当今圣上最是重视兄弟之情,也不能将这一点忽略掉。
叶训扭过头,咬着牙对叶轩道:
“你虽自请出府,但在父亲心中你始终是他的儿子,你又何必因为此事跑回来大闹一通,更是对老二下了如此重手。”
“你这样做,置咱们的兄弟情于何地?置父亲对你的养育之恩又于何地?”
“你这次打了二弟,下次是不是要对我和父亲出手!”
说着,他长叹了一声,脸上摆出了一副悲伤的模样,扭头对叶明朗道:
“父亲,三弟虽然在门口打伤了二弟,让四邻瞧了笑话,且丝毫不听您的劝阻。”
“但他毕竟是您的爱子,您也千万不能同他动气,也不可过重的处罚他。”
这番话听着是在为叶轩说话,可实际上却处处再说叶轩丢了叶家的人,又不尊父子之道。
叶辰如何,叶明朗并不十分在乎。
但叶家的名声,和他身为父亲的权威,叶明朗可是实打实的重视和在意。
他听了叶训得这番话,心中的怒火彻底按捺不住。
指着叶轩的鼻子道:
“来人,把这个逆子拿下,带到祖宗祠堂里受家法!”
“狠狠打他十鞭......不,二十鞭!”
叶家的家法只对犯了重错的叶家人用。
是拿盐水泡了布满了刺的软鞭,狠狠地抽在身上,只一下便能皮开肉绽。
二十下!
就算是不死,也要残废了。
叶轩自然不肯受刑,挥舞着手中的门闩便想杀出去。
然而叶明朗足足带了二十多人,且这二十多人个个都身怀武艺,不好对付。
一时间叶轩竟也吃了些亏,险些被擒住。
你来我往的拉扯之间。
只听“叮当”一声,一枚雕刻了真龙的墨玉玉佩落在了地上,将龙爪磕掉了一小块。
看着这枚玉佩,叶明朗当即便愣在了原地。
他身为礼部尚书,掌管六部之一,平日自然没少同皇帝接触,当然能瞧得出这玉佩是谁的东西。
“这玉佩,你从哪儿来的?”
叶轩甩开了两个扯着他的小厮,正准备开口时,却被叶训抢了先。
“父亲,咱们家这次可招惹了大祸!”
“这玉佩分明是皇上的东西,而像三弟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能够同皇上攀上关系?”
“因此,这东西定然是他偷的。”
“敢偷宫里的东西,可是要连着全家一起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
“三弟分明是要害了咱们全家!”
叶明朗也不觉得叶轩能够攀上皇帝这艘大船,听闻叶训这样说,他便当真这样信了。
皱着眉头开口道:
“叶轩,你真是太过分了,本官没你这个儿子!”
若叶轩当真偷了皇帝的东西,整个叶家可就都完了。
叶明朗迅速地想着法子。
就算是为了能够保住他的乌纱帽,他也一定要将眼前的事情给解决了。
“都愣着干什么,快下将叶轩这混帐拿下,狠狠地打个八十大板,然后带着他去同皇帝请罪!”
众家奴小厮也明白其中的厉害,纷纷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想要将叶轩拿下。
这下,叶轩应对地便有些相形见绌。
没办法,这副身体的筋骨实在是太差了,若是他强撑着继续动手,恐怕这具身体会受到无法逆转的伤害。
正当叶轩即将被人抓住时,一顶韶黄色的小轿停在了众人身边。
抬轿子的打扮虽不尽相同,但各个都穿着缂丝的衣裳,精神抖擞,昂头挺胸,瞧着同普通的脚夫十分不同。
“呦!”
“叶府的门口,可真热闹。”
张德培慢慢悠悠地走下了轿辇,又在抬轿子的脚夫肩膀上拍了拍,笑盈盈地望向了叶明朗。
叶明朗的官位比张德培大,手中的权利更是远胜张德培。
但面对皇帝身边的近侍,他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来。
连忙笑着开口:
“今儿刮得是什么风?怎么将公公您都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