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车衡赶紧上前把火星子踩灭,好在没烧起来。
他刚到村口就听人说宋思云醒了,正想着回来好好劝她,结果看到自家房顶在冒烟,他赶紧往家里跑,厨房里浓烟滚滚,还以为是宋思云跳河不成,改烧房子了。
宋思云有些尴尬,将手里的柴一扔,“我想做饭,但是不会生火,是这柴火太潮了,点不着。”
车衡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让她从灶间出来,自己坐下生火。
“我拜托隔壁的李二嫂给你做饭,她没给你做吗?”语气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听得出来他的关心。
宋思云道,“找她帮忙要钱,**嘛花这个钱,反正家里也有菜。”
火正好点着了,车衡看看火,又看看她,宋思云想起自己刚刚说柴太潮了点不着,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车衡盯着她看,宋思云被他看得有些别扭,对方怎么说都是个帅哥,这么看很有压力啊。
“你先去歇会儿吧,饭一会儿就好。”
声音也好好听。
他转头,又认真地看着灶里的火,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宋思云将他看了个清楚,最先映入眼帘的还是优秀的眉眼,墨黑的长眉配上清冷的眼眸,明明是冷峻的长相,整个人看起来却又十分温和。
这人的五官十分精致,身高也是十分出众,只不过太瘦了些,显得十分单薄。
“好。”
她转身离开厨房,到了院子里,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穿越还有意外收获。
宋思云摇摇头,让自己先不要花痴了,还是先好好琢磨一下接下来要做什么吧。
很快饭菜就端上桌了,油渣炒青菜,玉米面馍馍,还有大米粥,虽然跟前世没得比,但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这应该算是很丰盛的饭菜了。
车衡是买了肉回来的,但他记得大夫说要清淡饮食,没给她做肉,想着要是发脾气了,大不了先哄着,明日给做就行了。
宋思云饿得肚子咕咕叫,看见饭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以吃了?”
车衡看着她,有些疑惑,宋思云意识到原主没这么有礼貌,拿起筷子就插了个玉米面馍馍送进嘴里,吃得很香,又变成了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很好吃啊,你手艺真好。”她是由衷夸奖,这面发得是真好啊,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嘴快了,果然扮演别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演了,就当她自杀了一回性情大变好了。
车衡沉默不语,拿起筷子吃饭,他虽出身农家,修养却像是刻进了骨子里似的,吃饭很安静,小口小口的,不发出一点动静,但是速度也不算慢。
宋思云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了,想着他们不过是搭伙儿过日子,要不是原主父亲救了他,他才不会这么照顾原主呢,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平时就被踩在地上欺负,还得挣钱养活她,又出力又受气,关键是还不讨好,真是想想都憋屈。
两人在沉默当中吃完了一顿饭,宋思云要收拾碗筷去洗,车衡起身的动作一顿,“我来洗就好了。”
宋思云道,“饭是你做的,碗当然我洗,我会洗的,你放心吧。”
她手脚麻利地把碗筷收拾走了,车衡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想着她是不是想把碗打碎来报复他。
结果厨房里没传来碗掉地上的动静,他站在门口看了看,宋思云撸起袖子,洗得有模有样的,见他在门口看,还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
车衡像是见了鬼一般,冲她点了下头,转身去干别的了。
今日宋思云换下来的湿衣裳还没洗,他打了水,坐在院子里洗衣裳,宋思云洗了碗出来,他正好在洗肚兜。
虽不是她的衣裳,但四目相对,还是有些尴尬啊。
“我来洗就行了。”宋思云想抢过来,车衡也没阻止,自己把凳子让给了她,只不过他也没走,可能是怕她不会洗。
原主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但是又没有**的命,所以整天怪车衡害死了她爹,怪车衡没用,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宋思云想起原主平时说的那些话,恨不得往地缝里钻,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车衡思来想去,觉得她可能是为了给宋家盖房子的事才突然转变性子的。
“你想买什么都可以,我会尽全力照顾好你,但宋家是在利用你,不要因为你奶奶哭两声就听她的,宋伯父挣的钱早已经报答了养育之恩,我没本事既照顾好你,又给宋家盖新房子。”
宋思云知道他是误会了,抬了下头,“干嘛给他们盖,反正我大伯母是想吸我们的血,好让她儿子过得好,那房子我又住不上。”
车衡不说话,宋思云低头洗衣裳,过了会儿又补充了一句,“还不如留着买肉吃。”
车衡点头,这才对嘛,这才是她。
“以后不要犯傻了,宋伯父最在意的就是你,有什么话你好好说,不要拿命跟我闹。”
宋思云保证,“不会了,呛水吓人得很,现在还后怕呢,再去跳我就是傻子。”
车衡也没法完全放心,想着还是得多关心她。
他一直站在边上,宋思云觉得压力很大,一件衣裳搓了半天也没换下一件。
因为太过紧张,手上没轻没重的,只听撕拉一声,手上的肚兜从中间破开了。
宋思云简直有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明明就是怕尴尬才把衣裳抢过来洗,结果可倒好,自己把衣裳给洗坏了,这不是更尴尬吗?
见状,车衡只是拉了个小凳子在旁边坐下,将木盆端到了他自己面前,面无表情,但那微动的嘴角就像是在说:看吧,果然还是这样。
宋思云也不再挣扎了,原主的衣裳都是车衡给她洗的,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那就辛苦你洗,我先回屋睡觉了。”
她转身就走,车衡轻轻抬了下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直到房门关上才又继续搓洗衣裳。
印象中,这似乎是五年来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