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后,苏多钰扶着腰,气喘吁吁地站在荣音面前,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回到这个鬼地方了,这个院子到底是有多小?走哪都碰见他!
看见地上另一双大红靴,苏多钰龇牙咧嘴的抬头,一副她自认为很凶恶的样子,”说,你使了什么妖术?”
“王妃活泼可爱,又聪明伶俐。这王府虽大,各个院落又几近相同,为夫私以为王妃必是不会同常人一般迷了方向。”荣音微微一笑,与面目狰狞的苏多钰形了成鲜明的对比,”话说回来,王妃……方才是否迷路了?”
苏多钰若无其事的站直了身体,挺胸、抬头、收颌。
“我只是觉得这园中花草甚是好看,故多看了几眼。哈、哈哈……哈哈哈哈……”
荣音也不揭穿她,顺着她的话问道,”那王妃是否已经看够?我们该就寝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荣音,苏多钰泛起一阵恶寒,他病的不轻啊!
意识到这站位不妥,苏多钰向后退了两步,慌乱的将头瞥向一边,”还、还没够呢,这么美的园子,我要仔细观摩!”
“王妃大可不必如此心急,你我已成亲,这园子自然也是你的,咱们……来日方长啊~”荣音上前一步,一把将苏多钰搂进怀里,语气暧昧深长。
温软的呼吸散落在她的头顶,苏多钰立时僵直了身体,任由荣音抱着,安静的如同一只冻僵的咸鱼,邦邦硬。她满脑子都是:我被帅哥调戏了!还被他非礼了!还……他到底还要做什么?!我要坚持住,我绝对会反抗到底,我……
准备好了你来吧!
怀中的人双眼紧闭,鼻孔朝天,嘴角更有疑似思春的弧度,让荣音不由的打了个冷战。他这一抖,苏多钰立刻就像受了惊的小鸟,眼睛闭得更加用力。
荣音觉得有趣,手臂又紧了紧,果然瞧见她的脸憋得通红,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好笑的看了半晌,她却一直未睁眼。
“来人!”
声音刚落,院中多了几名家丁侍婢,荣音沉声吩咐,”王妃要休息了,你们好生照顾着。若是……”说到这里,他眼神犀利的扫了一圈,”明日见不着王妃的踪影,便自去领罚罢”
“奴才遵命。”
“奴婢遵命。”
苏多钰一震,缓缓睁开眼来,荣音满意的松开手,低声对她说,”娘子且先进屋歇着,为夫公务在身,先去了。”呼吸打在苏多钰的耳边,让她没由来的抖了几抖,再抬眼望去,已不见荣音的身影。
洞房花烛夜,新婚喜房内。苏多钰呆若木鸡的站在屋子里,同一排排侍婢大眼瞪小眼,她揉了揉眼睛,想不明白刚才院中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怎么就突然冒出了这么多?这可比传说中女娲造人快多了。
半晌,她不再坐以待毙,移动脚步,势必要杀出重围!苏多钰极速向左,侍婢就一骨碌围向左边;再往右,侍婢又立马堆向右边。一盏茶后,她只剩下了出气的劲儿,仰天瘫倒在床。
眼泪水汪汪的滑落,娘耶,忘记床上还有核桃了……
折腾了几个时辰,呼鼾四起,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更有暖阳高照,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苏多钰很是听话的遵从了,吩咐侍婢端了从床上扫下来的坚果到庭院坐下,边吃边畅想人生,这才有了开始神游太虚的一幕。
不过……古人说的虽是没错,但她未免也太安了点吧,颐指气使,完完全全是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势头。
“那个啥,你过来给我捶捶腿。”
“这个谁,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
搅得人仰马翻,她却怡然自得的摆着腿,品着茶。感叹一声,人生就像一场戏,不是耍枪,就是唱戏,反正总会有人浪费体力。
那为什么要是她呢?切,敢监视我,累死丫的!哈哈哈哈。
“王妃歇得可好?”
抬目朝声源处望去,荣音顺着阳光缓缓向她走来,周身都泛着暖金色微光,宛若误入凡尘的谪仙美人。大红喜服已换作水蓝儒袍,领衣袖口是极其讲究的繁复绣纹,苏多钰看得不是很真切,闭上眼缓了几秒,荣音已到了她面前,眼波柔和,温软浅笑。
许是被他笑容迷惑,苏多钰就这样呆呆地瞧着荣音,良久才呐呐开口,”你总唤我王妃,那你是何人?”
荣音一愣,浓密的睫毛轻柔地扇动,”公主莫怪,是荣某唐突了。”说完他郑重地双手抱拳,堪堪弯下腰来,正色道,”在下荣音,公主若不喜‘王妃’二字,我便唤你公主。又或者……公主觉得啊澄,如何?”
荣音?镇北王荣音?前几日城墙上的皇榜说的是他?啊澄,是里泽国的和亲公主辛澄?
玩大发了!人王爷公主神仙眷侣浓情蜜意,怎么就给她搬到这了!那些孩子胆也忒肥了点,老虎**的毛也敢拔。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教的她们,做事前怎么不掂量了斤两。现在好了,你们倒是拔得痛快,要我怎么给他抹药?
额……好吧,那个杀千刀的好像是自己。
不敢再多想,苏多钰条件反射的起身,双手来回揉搓,一脸献媚,”嘿嘿……荣、荣……王爷,您请坐。既然你我已成婚,自是怎么……怎么亲切怎么来。”话刚说完,苏多钰就恨不得朝自己脸上招呼几个耳刮子,还得是如来神掌级别的才解气!这奴性哟……
荣音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在榻上躺下,莫名的瞧着苏多钰,恍惚觉得她不像是个公主,更似数着银票的女奸商。
再细看,她已无甚异样,脊梁笔直,目视远方,同傲骨文人无两。
苏多钰内心却不同表面淡然,得知了眼前的人是个王爷,奸商之心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波涛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是王爷,那……想必家底不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