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镇北王谢景衡?他来做什么?
薛玉音微微皱眉。
原主记忆力显示,谢景衡乃是大燕镇国大将,战功赫赫,被封为异姓王,虚岁三十仍旧府中无人。
在这个人均两三个小妾的时代,可谓是独树一帜,一心只想守家卫国,是名符其实的战神。
薛玉音去了前院,一眼便看见了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谢景衡。
他身高约八尺有余,身段修长,长发用玉冠高高竖起,面容俊美凌厉,眉眼锋利,穿着一身玄色锦衣,腰间有一柄玄铁长剑,十分丰神俊朗,一点也不像是个带兵打仗的。
那模样,比现代的鲜肉明星还要好看许多倍!
薛玉音忍不住打量了好几眼。
“王爷到访,有何贵干?”
看见薛玉音,谢景衡先是一怔,不着痕迹打量了一下薛玉音难得干干净净的脸和毫不避讳的眼神,接着才开口:“我来是想问一下王妃,四姑娘的婚事你打算如何?”
薛玉音颦眉:“王爷怎地关心起我女儿的婚事了?”
谢景衡不绕弯子,直言道:“实不相瞒,赵琦是我的部将,今日便是为他而来。”
薛玉音挑眉,那不是小四那位心上人么!
赵琦是个军中小副将,父母双亡,是个孤儿。
原主得知他和四女儿的情愫,嫌弃他身份低贱,又是个身无分文的糙汉子,于是闹到了衙门,状告赵琦纠缠她女儿,差点让人去蹲大牢。
沈宛秋不愿心上人受此委屈,便要断了二人的联系。
没想到赵琦竟是谢景衡的部下,这可真是麻烦,谢景衡是出了名的护短,今日找上门定是来要个说法,原主犯的蠢,如今却要她来买单。
“王爷想要如何?”
谢景衡冷冷道:“赵琦知道了四姑娘的意思,已决定不会再来纠缠,但我的属下遭受如此诬蔑,差点进了牢狱,还请王妃去衙门澄清一下。”
“澄清?”薛玉音挑眉:“不必了。”
谢景衡眉眼一厉,他就知道薛玉音一定不会轻易妥协,他倚靠在椅子上,冷笑一声:“你待如何?非要他下狱不成!”
薛玉音啧了一声道:“他二人既然情意深重至此,不如我索性就成全他们算了,何必再到衙门跑一趟。”
谢景衡一愣,挑了挑眉,据他所知,此前薛玉音正打算将沈宛秋许配给一个年逾五十的商贾,突然转变想法,难道又是在打其他的什么算盘......
薛玉音观谢景衡神色,便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
想到原主性格很是贪婪自私,立刻摆出了一副谄媚样。
“王爷,您放心,我以前是不知道那小将跟您有关系,既然宛秋寻死觅活的不嫁,那赵琦又是王爷您的副将,索性联姻,强强联合,以后我们王府还得多多仰赖王爷您的照拂。”
谢景衡皱眉,这下倒是有些相信了,从怀中拿了一封信件出来,和两人的定情信物,挑了挑眉道:“王妃算盘打得倒好,可惜四姑娘写了一封断绝关系的信件给赵琦,如今他正在军营里寻死觅活,这姻亲可不好办啊,王妃可有办法?”
薛玉音瞥了一眼。
说是让她想办法,分明就是要把婚给定下,免得自己转头反悔。
薛玉音佯装不耐:“王爷来这一趟本就是为了他二人的婚事而来,不必在试探我了,告知你那副将,若是真想娶宛秋,就自己三媒六聘亲自上门,聘礼够了,我自然答应,至于这信物就王爷带回去交还给他吧,莫要拿到我面前,我看着头疼。”
谢景衡冷笑,原来是想要多一些聘礼啊,也是,薛玉音管这个王府管得破败不堪,的确差钱。
薛玉音想了想,又摸进袖子,拿了一个香囊递过去。
这是她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谢景衡脸一黑,这女人作甚要送他香囊,他抬手便要打掉。
就听薛玉音道:“劳烦王爷给赵琦。”
谢景衡手一顿:“什么东西?”
薛玉音佯装厌恶道:“疗伤的药香,我可不希望他上门提亲时一瘸一拐的,丢我王府脸面。”
谢景衡皱眉:“方子给我一份。”
薛玉音知道他不相信自己,便大方写了药方教给谢景衡。
谢景衡拿了方子,一出王府便吩咐道:“走,去医馆。”
属下疑惑:“王爷是怀疑?”
谢景衡:“薛玉音这个女人蠢笨无脑,心思又歹毒,保不齐在香囊里使了什么手段。”
谢景衡到了医馆,便拿出药房交给大夫:“看看这方子和这香囊里的药材是否符合,有何功效。”
大夫一看谢景衡周身气势,不敢耽误,立刻查看起来,越看眼睛越亮。
谢景衡道:“什么情况。”
大夫兴奋道:“大人,不知小人可否买下这方子,可与大人一同分享利益,如今天气寒冷,这方子不仅驱寒,还能静心凝神,对身体也有调养的作用,能治愈一些沉疴旧疾,一定不愁卖,写这方子的大夫实乃神人!”
竟然真的有用,薛玉音有这么好心吗?
谢景衡皱眉思纣片刻,想到薛玉音管理的王府破败不堪,连接待客人的一杯茶水都侍奉不起,就道:“可。”
他转头又吩咐道:“挣了的钱财留着,以后寻个机会送去薛玉音那。”
薛玉音家里穷得捉襟见肘,还好面子鄙薄商人,铺子庄子都被人哄骗了去,迟早要完,到时候真过不下去了他再给,也算对她母亲有个交代。
属下点头:“王爷可要将这事告诉薛王妃?”
“不必。”告诉她还不知又要被如何败光。
另一边,薛玉音送走了谢景衡,就开始忙活家里的事。她去厨房做药膳,恰巧碰见赵诗晴拿着几个刚下的鸡蛋要送过来给她,便一并煮了给吴敬仪补身体。前脚刚把鸡蛋捞出来放凉,端着药膳送去沈宛秋房里,后脚秦瑚领着小儿子沈宝常偷偷溜进了厨房。
沈宝常一眼就看见了热乎乎的鸡蛋,眼睛一亮,流着口水道:“娘亲!是鸡蛋!”
他们王府表面光鲜,实际上因为欠债已经喝上西北风了,家里面除了御赐的宝贝,能卖都卖光了。
没吃没喝,还不如城里的普通平民。
秦瑚嫉妒得要死,冷笑着把鸡蛋塞进沈宝常怀里:“快吃。”
沈宝常顿时狼吞虎咽地开始吃,还嘴馋地舀了一碗药膳粥吃。
薛玉音拿了胡萝卜回来,刚巧撞上了从灶房往外走的秦瑚,沈宝常看见祖母,吓得打了一个饱嗝。
薛玉音神色一厉:“你们去厨房偷吃药膳了!”
沈宝常吓得往秦瑚身后缩,秦瑚梗着脖子道:“没有,我们只是路过。”
“呵。”薛玉音冷笑一声,也不戳穿:“路过,我记得你院子在东边,没事来西边瞎转悠什么,要是实在闲得慌,便去教教孩子看书。”
秦瑚脸色发白,连连点头:“母妃说的是,儿媳知道错了。”
薛玉音又挑着眉道:“说起来,厨房最近总丢东西,也不知是不是年久失修,钻了什么野猫耗子来。”
“儿媳明日便差下人来修缮。”
秦瑚脸色惨败,见薛玉音点头,慌慌张张扯着小儿子沈宝常走了。
心里不安定了一下午,到了晚间,沈宝常竟然开始拉肚子,胃疼得下不来床,秦瑚浑身都一下子软了,慌慌张张抱着儿子去了薛玉音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