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和齐二爷夫妇率先表态,剩下的唯有姚氏了,她望着齐蓁蓁,看着女儿如玉的面庞,又想起了齐蓁蓁曾经所说的她的心愿,柔妃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尊重女儿的意思,于是便业开口说道:
“这一路上我带着蓁蓁,多亏了二嫂她们的帮助,再加上父亲的看重,如今大家既然已经决定要留下的话,我自然也无异议。
这一路上蓁蓁承蒙大家的关照,不然我一纤纤女流又能助她多少呢?如今父亲用心教导她,更兼柔妹妹与二嫂也教导了蓁蓁她量多,还有二哥教她习武与太傅的教导,这些都是极难得的,也是大家各自的心意,我自然也要随着大家一起了。”
听着姚氏的话,齐蓁蓁原来有些紧张的心情也突然放松起来,她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齐蓁蓁很怕姚氏会提出反对的意见,毕竟对方她的要求一贯是希望她能够学些刺绣女工之类,然后以后可以嫁一个如意郎君。
可说实话齐蓁蓁志不并不在此,可姚氏虽然与她有些理念不合,到底对她还是一片真心,两人又是最为亲厚的,她也实在不愿意伤了对方的心。
如今姚氏肯主动出言来支持齐蓁蓁,她自然是大喜过望,于是齐蓁蓁又扯着姚氏的手,望着对方温和的目光,有些撒娇道:
“母亲放心吧,蓁蓁定然不辜负母亲的期望,一定好生研习各位长辈教导的知识。”
姚氏摸了摸齐蓁蓁的头说道:“母亲不能多予你什么,只能希望你往你想走的路勇敢大胆的走吧,不管怎么样,母亲都是你坚定的后盾,我只愿你此路无悔。”
齐蓁蓁闻言大大地点了点头,而齐老爷看到这番情景,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若不是必要的话,他实在是不愿与他们再分开了,毕竟有句话叫做独木难支。
当初在南定镇上时,他为什么做主分家呢?是因为齐大夫人离心已定,而齐三爷又一贯是个向往安逸的性子,他知道齐大爷纵有与他同行的意向,可一旁是他的妻儿,他恐怕很难舍弃掉对方,齐老爷心疼他,自然不愿让他为难,所以便做主给齐家分家了。
可齐二爷夫妇和姚氏他们呢?这一路上齐老爷见到的良多,想的自然也多,李氏和姚氏虽然都是大家闺秀的出身,柔妃更是身居宫中多年养尊处优,可她们并不是娇怯的性子,甚至可以说是能屈能伸。
这路上赶路颠簸,她们从来也没有抱怨过一句,她们自己一路上还做着才子糕的生意,钻研着新口味去卖,齐老爷对她们是有赞赏的,更觉得与她们的理念有相同之处,如此他就更舍不得分开了。
如今按以前说她们尚是那明远侯府,可实际上他们已然是一个团队的关系,大家分工协作,各司其职,只有这样这个队伍才能稳定,而一旦有了分歧的话,那自然就不如现在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有此心的话,那便定下来吧,我们就留在这儿投入那景王的势力,毕竟景王对我们的亲近之意是可以清楚体察到,更有淑太妃的看重,较之钟将军和吴王我们有更多的自由度,也有更大的底气。”
李太傅方才一直未开口发言,如今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们真有这个心思那就不要再拖延了,抓紧给淑太妃递帖子过去,或者干脆找个最说得上话的人亲自去面见淑太妃,想必对方刚召见了柔妃娘娘她们,必不会再推辞。”
齐老爷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各自散开,要下去安排的其他人与李太傅,他忙叫他们站住,然后从自己随身的荷包当中取出一方绢帛置于桌子上,然后对着一脸莫名的众人说道:
“既然大家已经决定留在此处了,那我自然也不会有东西去瞒着你们,不管什么事情大家都有商有量的来。
这绢帛是柔妃娘娘给我的,上面印着一方印记,而这印是极难得的。”
说罢,齐老爷便展开那绢帛,齐二爷他们纷纷都围上去,只有柔妃和齐蓁蓁对看了一眼,她们早就知道其中内情,倒是不是很好奇。
只见那绢帛上印着一方印,写的是皇后之宝,齐二爷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太傅却是带着些许的震惊抬起头望着齐老爷,对着他问道:“这莫非就是那方印?我们都以为它已然失传了,没想到居然在你的手里。”
“我实在愚钝,不知太傅所言到底指的是什么?莫不是皇后娘娘的宝玺。”
齐二爷看着李太傅和齐老爷似乎有打哑谜的意思,他随即开口问道,这背后有玄机他实在是猜不透。
“不错,这正是皇后之宝,只是却不是当今皇后的风印,而是开国皇后铸造的一方印,传说有此印者可统率一队兵马,听说这队人是极骁勇的,更难得的是他们只忠于这持有皇后之宝的人,不为其他势力所动。
只是承平日久,我也只是耳闻过,原本以为只是个传说,竟没有感到有一日会再见到这皇后之宝,实在是有些惊讶了。”
齐老爷又和众人说起昔日柔妃送这绢帛的前因后果,众人听得一时悲愤,一时又有些郁然。
还是柔妃最后对着众人总结道:“当时皇后娘娘知道着事情紧迫,所以只吩咐我将这绢帛贴身带着,不要给别人看,吩咐我到明远侯府来见齐老爷,说他自然懂得如何用这个。
不过我出来之后发现明远侯府早已被包围,我又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想着回母家,可没想到这一路颠沛流离到了花楼之中,只是不管他们如何搜查,这绢帛都被我贴身放着,并不曾被别人察觉到。
只是更多的话,皇后就没有再说了,其中诸多内情我也不是很了解,若是真的有印的话,便只可能放于皇后的鸾凤殿当中,或者娘娘另有安排,只是如今那鸾凤殿好像被刘氏那人所居,我们人在此处,即使想要查探,也没有人手呀。”
听着柔妃的话,众人一时之间先是有些许的沉默,最后还是李太傅率先打破了这沉默,只见他望着这绢帛,犹豫了片刻,然后才说道:
“罢了,如今纵使没有那皇后之宝,只有这方印在手,想必也可令他们而行了,只是不知这队兵马是在京中或者是在行宫周围,不过这自然不是我们该思虑的。
景王若是有再进一步的念头,自然会特地让人去查探,他如今手下不算少,不管成不成,他自然要记我们的一份功劳。”
齐老爷闻言点了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这是他们手里能拿得出的唯一的好东西。
而齐二爷和李氏听到他们说起京中刘皇后时,却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当中闪过担忧。
他们有些担心敏儿,如今刘皇后身在后位,敏儿又无名无份,不知道对方还会怎样磋磨她,一想到这儿的时候,齐二爷和李氏就忍不得担心。
而此时在宫中浣衣局当中……
皇上似乎这段时间真的把齐敏儿浑然忘了,她被打发到浣衣局当中反复洗衣物,听着身边宫女们的讨论,一会儿说陛下宠幸了那个宝林,一会儿说她又封了个御女,一会儿又说他越级册封了一个宫女为采女,还对她甚是宠爱。
齐敏儿初闻时总是忍不住难过,可渐渐地听多了,她也有些麻木了。
宫人们一开始总欺负她,毕竟这浣衣局的掌事姑姑就第一个便不待见她,其他人又把这看在眼里呢,一开始还估计着皇上是否对她有一二番情意而稍稍收敛了一些,等发现她真的彻底失宠之后,众人回踩的便更过分了。
对此齐敏儿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只能是自己默默的承受,所幸前段时间管教她的嬷嬷因犯了偷盗的罪被赶到了慎刑司当中服役,这浣衣局当中又换了一个掌事姑姑,那姑姑是个温和的性子,还给了她一些暗地里的帮助。
暗地里避开众人眼的时候,倒是有两个宫女会来帮助她,齐蓁蓁一开始坚定的拒绝,可那两个宫女却不为之气馁,还说是上面有人吩咐的。
齐敏儿因此就没有拒绝,同时她心中还怀着一两分期望,想着是不是新帝顾念她,虽明面上烦了她,可是暗地里心中还是有些不舍,所以特地让人来帮助她。
其实事实和齐敏儿所料想的有些许相似,这是尚宫局尚宫安排的,只是确实在新帝的默认之下。
他当初是真的对齐敏儿有些许的生气,只是这到底是他喜欢了多年的人,彼此之间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要说新帝彻底放下齐敏儿,这是断断不可能的。
还有一方面他需要仰仗皇后背后的势力,需要仰仗刘将军的帮助,自己不能过分的宠爱齐敏儿。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有这样将齐敏儿嘲讽刘皇后才会高兴,后宫中其他的女人才会放松警惕。
可是另一方面,新帝实在是有些不舍,所以在得知尚宫的举动时,她采取了默认的态度,甚至暗暗为对方遮掩了几分,不让刘皇后有察觉。
于是后宫中的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的度过,只是那一日,齐敏儿却突然地收到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