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门口的男人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板正高挑的身材,和高贵明朗的气质,还是显得他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夏舒舒愣在原地,一时间也拿不准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看他。
周凌越对她向来没什么好脸,现在也一样。厌恶的目光只是在她脸上一扫,随即便转向了地上的周焱,冷声道:“哭什么?”
那声音像冷空气一样扑夏舒舒身上,冻得她一哆嗦。
周焱却无视他的冷漠,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过去拽住了他的衣角:“爹!你终于回来了,这个恶妇把淼淼给卖了!”
闻言周凌越的目光再度挪了过来。原本已经可以媲美冷空气的眼神更冷,更狠了些。
不愧是男主,单靠眼神就能宰人了。
夏舒舒有些腿软,但想到周淼,她也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见她咬唇不说,周凌越狠厉的表情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说话!”
夏舒舒吓得一抖,“我说我不知情的,你信吗?”
男人冷眉一挑,“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将周淼卖掉了!”
他的女儿,就算不是在他的期待中出生,那也不是她可以随意发卖的!
夏舒舒一顿,哎?她什么时候承认了,她不是说她不知情吗?男主惯用的理解力吗?
“是我娘擅自做主,趁我回娘家的空档,叫人来将淼淼带走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事儿的。”
周凌越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盯着她,“我虽不常回家,但你做的那些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你娘家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这倒也不是假话,夏舒舒百口莫辩,毕竟原主的恶毒形象深入人心,周焱、周凌越又怎么会相信她的解释呢。
眼下,她能做的就是将周淼找回来。
也必须找回来!
夏舒舒握紧了拳头,“如果你不打算帮我找孩子,那就别碍事,要发难也请等我将淼淼带回来了再说!”
周凌越对夏舒舒厌恶至极,如今听见周淼说她发卖了自己的亲女儿,对其更欲杀之而后快,他杀意正浓之际,却突然听得她这么一说,周凌越也愣住了。
她竟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谁给她的胆子?!
“夏舒舒!”
周凌越说着抬起手来,夏舒舒脖子一缩,原书这个时候好像是男主动手把她劈晕了吧。
她赶紧躲到一旁,顺道将周淼往周凌越身上一推,虽然不喜欢这对儿女,但毕竟是皇室血脉,留着日后总归有用处,周凌越还是会管孩子死活的。
“焱焱还没吃午饭,你给他弄点,我去找淼淼了!”
书里的剧情是周凌越将她劈晕绑了起来,然后自个儿出门将周淼找了回来,周淼被卖这件事也是周焱彻底恨上了她的转折点,如果她亲自将人找回来,以后......至少不会被老虎啃了吧。
周凌越双手扶着周焱没转过弯来,毕竟离家前,夏舒舒对着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现在竟胆大到将孩子推到他怀里来了。
得了空的夏舒舒扒开这父子俩便冲了出去!
书里是周凌越找到了自己部下,让其打探周淼的下落,入夜又指挥部下将周淼打包带出。
现在的夏舒舒不仅不认识周凌越的部下,也不可能使唤得了他的部下,还好从娘家搜刮了不少银票,赎金应该是够的,这种事得赶紧去办,就怕对方手脚麻利将周淼入了奴籍,毕竟是未来的大公主,这经历可不好看。
冲出家门的夏舒舒想了想,还是决定从白秀娥那里入手,她一定知道买家的信息。
不过在去之前,她又将鞋袜脱下,藏下了银票。
做好这些后,夏舒舒一路狂奔至夏家。
碰巧这会儿白秀娥和夏锦绣已经发现.银票不见了,两人合计了一番最后将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夏舒舒身上,刚打算出门去找夏舒舒要呢,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白秀娥杏眼一瞪,生怕夏舒舒跑了似的拽住了她,“好啊你,还敢回来!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主动将银子给送上门来,原来是藏了这等恶毒心思!”
夏舒舒插科打诨,“娘,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恶毒心思!”
“别给老娘装傻,快把银票还回来!不然我拉你见官去了!”白秀娥说着还作势将她往外拉。
夏舒舒装出一副吓破胆的可怜模样,心里的恶心却是一阵高过一阵的,这波简直是贼喊捉贼啊!
“什么银票啊,娘你不是说弟弟成亲都缺银子吗?咱们家还哪里来的银票呀?”
这话说得白秀娥也是一愣,一激动把这套说词给忘记了,她张着嘴,半天没找到应对的话。
夏舒舒趁胜追击,摆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娘你原来还有银票的吗?”
白秀娥被噎得不行,“是......是有一点,那也是攒着给你弟娶媳妇用的,本来就还差点......”
“那银票不见了吗?”
白秀娥只好顺着她的话点头,“嗯,你来之前还好好放着呢,你一走,就不见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又硬气起来了,“你说除了你还能是谁拿的,那可是你弟娶媳妇的钱!你怎么好意思偷!”
夏舒舒也懒得装了,“娘,偷这个字未免说得太难听了,这些年我给你的,可足够我弟娶七八个媳妇了吧。”
银票她可是数过的,不小的一笔数额呢。
白秀娥瞪眼,难不成她还想要回去,收到她口袋里的东西就没有吐出去的道理,“那又怎么样?你可不要忘了,若不是娘的谋划,你现在能有这好日子过?”
夏舒舒冷笑,要不是她搞这一出,原主不定也不会黑化成这样。白秀娥到底有多不要脸,她虽然看书的时候见识过,但如今身临其境,其恶心程度还是更甚了几分。
“娘,你当真觉得女儿过的是好日子吗?”
白秀娥很是不耐烦,“少说那些有的没的,银票赶紧给我还回来!”
夏舒舒继续伪装忧伤,“娘的心里从来都只有姐姐,一起进入那屋的可不止我一个!姐姐肯定也没少在娘面前说我的坏话吧。”
白秀娥被她说得一愣,想起夏锦绣使劲往夏舒舒身上泼脏水的模样,顿时显得可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