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从来不会做害人的事情。”阮爸爸脸色更加的难看,说到妻子的时候,眉眼才温柔了几分。
“你妈妈她是个很单纯善良的人,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总会被人害。”
不等阮歆说话,阮爸爸剧烈的咳嗽,背部佝偻着,憋得脸都通红。
原本到嘴的话,阮歆硬生生的咽回去了,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若是说出妈妈是被害进疯人院的,只怕她爸爸会承受不住。
“爸爸,我们住院好不好。”阮歆仰着头,近乎哀求的说:“钱已经筹好了,就是一个小手术,你去做了就好了。”
不等爸爸拒绝,她眼眶已经通红,声音也越来越低,“如果你身体都不好了的话,那谁还能保护我。”
阮爸爸终于妥协。
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管家跟在她身边,低声问:“小小姐,说实话,你真的筹到那么多钱了吗?”
八十万,除非薄靳安肯松口,不然这张银行卡就算有钱也是白搭。
阮歆的手一顿,脸色有些苍白,笑了笑,“早晚会有的,走一步看一步。”
现下她一分钱都没有,可眼前迫在眉睫,不得不这么说。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爸爸一天天恶化下去!
一张卡被塞进她手里,管家说:“这是我剩下的积蓄,还有二十五万,顶过这几天应该是可以的。”
阮歆愕然的抬头,却被强行的塞进去。
“小小姐,总会撑过去的。”
眼泪忽然抑不住的掉下来,阮歆吸了吸鼻子,轻声说:“谢谢。”
……
薄氏内。
薄靳安捏着眉心,垂眼不知道想什么。
门忽然被打开。
薄妈妈气势凌人的进来,啪的一声把文件摔到他面前。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马上就能把阮家弄破产了,你这是心软了?”
薄妈妈已经年近五十,可依旧保养得当,不见多少皱纹,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满是仇恨。
“妈。”薄靳安有些疲倦的抬眼。
可下一秒,却被打断。
“别叫我妈!你如果是我儿子的话,理应该跟我站在一起,就因为那女人怀孕了?”
“她的孩子是你的不是你的,还说不准呢,你忘记那些照片了?!”
薄妈妈字字锋锐,直逼中心。
薄靳安眉头紧皱,有几分不悦,薄唇抿着,一直没说话。
薄妈妈忽然眼睛一红,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当年,如果不是她妈妈的话,我何至于到此。”
“不光是她妈妈,她爸爸也是故意顺水推舟,眼睁睁的看着我做外室,眼睁睁的看着那老巫婆找我麻烦。”
薄靳安的手逐渐的捏紧了,手里的笔差点都捏断了。
薄妈妈狠了狠心说:“当初我怀着你的时候,还给他们跪下过,但是他们呢?”
“根本没管我,我被阮家赶出去的时候,就肚子疼,被路人送进医院了,你是个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好。”
“薄家人也薄情!”薄妈妈眼睛通红,恨恨的说:“如果不是你有出息的话,咱们娘俩早就被弄死了。”
薄靳安喉咙一紧,眼里最后的那点迟疑也被复杂和恨意顶替。
“我知道了。”他嗓音沙哑,低声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
桌子上的文件,是专门针对阮家公司的,只差最后一步,阮家就会彻底的破产。
不光如此,阮家还会背负巨大的贷款,不用他们动手,那些拿不到钱的员工和家属,自然会亲自动手。
杀人不见血。
薄妈妈忽然攥住他的手,指甲尖锐,咬牙切齿的说:“这次可千万不能心软了。”
“也别背着我去调查当年的事情了,你还嫌你妈妈不够丢人,过的不狼狈吗?!”
最后一句话,说的锋锐而刺耳。
薄靳安皱眉:“妈,你查我?”
他不是很相信当年的一面之词,早就让人暗地里调查了,可却没想到,这些举动,都被他妈妈清楚。
“你是我儿子,我什么不知道。”薄妈妈揩拭了眼泪,重新规整了一下头发,依旧优雅得体。
“薄老爷子今晚举办的宴会,你务必要去。”
“咱们娘俩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定要去膈应膈应他们。”
说完,薄妈妈直接转身离开。
电话嗡嗡响起,那边声音有些迟疑:“薄总,还继续查吗?”
“刚才薄夫人给我打电话警告过我,让我别插手这些事情了。”
薄靳安眼眸里黑沉一片,果然。
嗓音低沉:“查,尽量避开她的眼线。”
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查清楚,当年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
薄家的宴会庆祝的是薄老爷子八十大寿。
来的人非富即贵。
阮歆站在门口有些恍惚,这种场面她若是来的话,想都不用想都是一场难堪。
可那又能怎么办。
她打遍了所有的电话,唯独温滢那边回了,她说:“想要钱就来薄老爷子的宴会。”
“小小姐。”
管家不赞同的阻拦。
“早晚会有办法的。”
阮歆回头笑了笑,“等不及了,再等什么都晚了。”
她爸爸安排的明天手术,如果那钱还凑不齐的话,那什么都完了。
“等我好消息。”阮歆眉眼弯弯,硬是挤出来一个笑容,宽慰的说。
里面人很多,她低头避开人群进去,甚至穿上服务生的衣服。
好在宽大的衣服,暂时的让她的孕肚看着没那么的显眼。
“在这个双喜临门的好时间,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台上的麦克风忽然响了,薄妈妈春风得意的站在上边,笑的灿烂,拽过一边的温滢。
“这,就是我们薄家未来的儿媳妇,婚礼也快了哦。”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轰然炸开。
阮歆眼前甚至一黑,踉跄了几下,温滢?薄靳安?
她之前猜测过怀疑过,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的难受,漫游全身,疼的她不得不弯腰。
上边婆媳你侬我侬的,她根本看不下去,每一幕都刺眼的像是一场笑话。
下边的宾客哗然。
毕竟前不久薄家那场婚礼才毁了,紧跟着又是一场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