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乔莺莺,”沈烟红着眼睛,声音低哑的道:“是她打电话约的我去老城区的咖啡厅见面,向我示威挑衅,说你心里只有她,有她在,你不会看的到我,如果我愿意给她一千万,她就愿意离开。”
“支票也是她开口管我要的,我给了她,她又反悔。她陷害我,陷害小墨……我要和她当面对质!我要……”
激昂的声音在薄御白平静,淡漠的注视下逐渐变得小声,“我要见她。”
薄御白嘲弄道:“沈大小姐的脑子可真是好用,什么话都能让你圆回去。”
“见她?你配吗?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伤害她。你们姐弟从此刻起最好日夜祈祷莺莺平安无事,否则不是坐牢这么简单,我要你们给她偿命!”
“薄御白,咱俩也是青梅竹马,从小认识,你就不能信我这一次吗?”
他憎恶的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无情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
沈烟急声道:“你和我没有爱情还有友情吧?为什么连个和她当面对质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
“我爸妈他们是看着你长大的,可你为了乔莺莺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我们沈家闹翻了,大项目丢了十几个,这些还不够?你还要对我们沈家赶尽杀绝,就为了个乔莺莺……薄御白,你到底有没有心!”
眼见着男人身影消失在视线。
沈烟往前爬了两步,手紧紧攥着床单,闭目,高声道:“好!我认!我承认是我做的。”
走廊里。
隔着墙壁,听着女人不再挣扎认错声,薄御白驻足,心里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反而钝痛了下。
外面没了脚步声,沈烟知道他没走,哽咽着,把眼睛闭的更紧了些想止住决堤的泪水,颓败的道:“是……是乔莺莺不肯拿钱离开,我才走了极端。”
“都是我的主意,一人做事一人当,明天……”沈烟埋头在被子里,泣不成声的道:“我去自首!”
沈家能有今日光景,都是祖辈上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她从出生就享受着福利,尚未能回报家里什么已经是愧对,总不能再让沈家受她牵连,何况沈家真的经不住任何的风吹草动了!
还有小墨。
他是最无辜的!
爱错了人,上了当,受了骗,所有苦果,她自己尝!
……
十日后。
乔莺莺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除了外伤需要休养外,身体已经无大碍。
同一天,法院开庭。
——“被告人沈烟,涉嫌故意伤害罪,现处以两年有期徒刑。被告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
此案顺利了结。
沈烟被执法人员扣上手铐带走。
“姐!姐!”
旁听席的沈墨忍不住的追着过去,执法人员把他拦下。
他是个驴脾气,挥拳就要和对方动手,沈父和沈母连忙把他手拉下来,才没有在雪上添霜。
沈父沉声道:“先回家!”
沈母抹着眼泪,把沈墨拽出了法院。
“牢里环境那么差,姐从小没受过苦,不可能受得了。”
“爸妈,你们再想想办法,两年真的太久了……”
乔莺莺没缺胳膊没少腿,一点外伤,几个月后又是活蹦乱跳,他姐为什么要无端做两年的牢?
再说这整件事明显就是一个套!
“御白,等下你先别去医院了,我们找个咖啡厅,聊聊东华科技那个项目……”郑卓说着,一道劲儿风袭来,他下意识出手抓住了沈墨挥向他身边薄御白的拳头,皱眉:“沈少爷,法院大门口伤人,你是见你姐刚进去,想快点进去陪她吗?”
“草!”沈墨低咒了声,一脚把郑卓踹出半米远:“放你他娘的狗屁,我姐她是被乔莺莺那个**陷害的!”
郑卓被保镖从地上扶起来,敢怒不敢言的捂着腹部。
沈墨——夜城圈子里出了名的顽劣少爷!
还是个姐控。
早前有人在背后不过说了沈烟几句坏话,被沈墨一个酒瓶给开了瓢,脑袋上封了二十多针。
虽说现在沈家已经没了从前的风光,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薄御白能完全不把沈家放在眼里,他郑卓则不行。
薄御白冷声道:“沈墨,你姐已经认罪了,请注意你的言辞。”
“认罪?可笑!我姐她是为了保护我,怕牵连沈家才……再说,你给她不认罪的机会了吗?”
沈墨双目赤红:“乔莺莺是你的心头宝,我姐为了你付出那么多却一文不值!薄御白,你当我姐是没人要才嫁给你的吗?”
“和你结婚前,玥洲的段风来我家提亲,出手就是二十亿的聘礼!还有申城的陈映南,他知道我姐喜欢珠宝,便要送给我姐一个钻石矿!你呢,你给她什么了?”
薄御白听得一怔一怔的。
他知道沈烟的追求者很多,但没想到那些人给过她这么丰厚的条件。
“新婚当天你中途抛下我姐去见乔莺莺,让她成为圈子里的笑话。分明我姐才是你的妻子,可在外乔莺莺的面子比我姐还大!”
“你这么放不下乔莺莺,当初干嘛要跟家里妥协和我家联姻,**的这么有种倒带着你那个乔莺莺私奔啊,还给我姐你们有可能婚后生情的希望做什么!”
沈墨越说越激动的上手打人,两个保镖没拦住他,又上来两个保镖压住了他肩膀。
郑卓挺害怕沈墨身上迸发出的狠劲儿的,一瘸一拐的拉开车门,道:“御白,走了,别管这只疯狗了。”
薄御白没理郑卓,径自上了自己的车子。
车外,沈墨声嘶力竭的骂道:“薄御白!等我姐出来,我要给她找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你配不上她!”
“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为了你所做的事后悔。”
“王八蛋!****!”
不堪入耳的谩骂从车窗的缝隙钻进来。
薄御白坐在后车座,表情晦暗不明。
司机则是头皮发紧,连忙的启动车子。
开出很远后,四周都安静了,才小心翼翼看了下后视镜,“老板,咱们还去医院看乔小姐吗?”
薄御白松了松领口,抿着唇薄,好一会儿才道:“回公司。”
说完,他偏头看向窗外。
盛夏时节的街边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可薄御白的心情却寂寥的很。
沈墨的话还在耳边徘徊着……
后悔?
沈烟有预谋的伤害莺莺是证据确凿的事。
送她进去,让她负法律责任,都是正规流程。
否则这次放过她,就她那不可一世的性子,下次说不定还要搞出什么事来!
没什么好后悔的。
薄御白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但下颌线越绷越紧,身侧的手颤抖着收拢成拳头。
……
一周后。
薄御白的律师带着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过来跟沈烟走最后的离婚程序。
她穿着宽大的蓝色狱服,栗色的长卷发被拉直染成了黑色,修剪成了齐耳短发,在对面律师递过来的一张张纸上平静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来的律师一年前也参与过沈烟和薄御白结婚的流程。
此时看着沈烟消瘦的脸颊,浓重的下眼袋黑眼圈,还有粗糙了不少的双手。
他真的很难和印象中那个明媚灿烂,不笑时候眼里也星光溢彩的女人做重合。
“咣!”
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在离婚证上盖好公章,一本给沈烟,一本交给了律师。
沈烟内心充满了无力的看着手里的离婚证书。
曾以为,嫁给薄御白她就是最幸福的女人了。
如今才知道结婚不代表永远。
不爱你的人,为他做再多都是徒劳。
律师捏着公文包,轻声问:“沈小姐,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转告给薄总吗?”
沈烟垂着视线,睫毛在浮光下轻颤,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道:“请他别再打压沈家的生意了。”
“好的。那,沈小姐……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