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沉默。

我们仿佛凝固成了楼道里的雕像。

我说：「你不跑吗？」

她快哭出来了，「想跑，腿不听使唤了。」

我也快哭了，前夫沉重的尸体，还压在我身上。

「不然……我先送这个回去，再下来帮你揉揉腿？」

「啊？」

她愣了愣，之后又「啊？」了第二声。

这注定是手忙脚乱的夜晚。

邻居们大门紧闭，还有些已经搬空了的屋子，大门就那样洞开着，露出黑洞洞的客厅。

我用外套，胡乱地裹着尸体的脑袋，搀扶着他回了家。

下去给她揉腿，才发觉，台阶上到处都是滴下来的血。

杀人并不麻烦，麻烦的是杀完人以后，这是我现在才知道的事情。

她终于站得起来了。

我突然觉得很累，对她摆了摆手，「你走吧，老师不害你。」

我说：「你要是想报警，老师也不怪你。」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等我回家提着水桶下来。

她还站在那里。

我问她，也她不说话，而是接过了我手里的拖布，默默地帮着我一起清洗台阶上的血迹。

该做的都做了，我们回到了家里，

饿了一整晚，可我也没有心思去做饭了。

反倒是小茹，她无视着前夫的尸体，从冷冻柜里翻出了速冻饺子，进了厨房。

「别想了老师，吃点东西再想吧。」

显得十分镇定。

几秒钟后，她手一抖，饺子全掉地上了。

她十分镇定地出来，「不小心，吃，吃汤圆吧。」

然后往厨房走两步，看着空荡的厨房，又腿一软，堪堪扶住了门框。

「他不会变成鬼的！」我无奈，「我在厨房陪你煮。」

「好嘞，好嘞！」

热气腾腾的饺子与汤圆，摆在厨房的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