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愚笨,偶尔机灵那么几次,也只是对着皇上罢了。”
裴珺好整以暇地看着姜念,等她继续说下去。
姜念悠悠道:“因为皇上是嫔妾最在意的人了,事关皇上的事,嫔妾自然是要绞尽脑汁,最好想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来,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姜念说这两句话的表情过于生动,裴珺看着看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姜念的头发,似是无奈:“油嘴滑舌。”
姜念眼看气氛差不多了,也不再扭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在裴珺戏谑目光的注视下,通红着脸颊,默默抱住了裴珺。
温香软玉在怀,裴珺没有再多说什么,主动灭了耀眼的烛火。
两人抱在一起,距离挨的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气息,在黑暗中,裴珺看向姜念的眼神炙热又满是欲望,犹如那一夜喝醉了酒。
一番折腾过后,姜念身上有了一层细密的薄汗,龙床前的帷幔重新被挂起,裴珺还留有余力,轻轻抱起姜念,两人一同去沐浴。
沐浴过后,姜念穿上来时的衣裳,正欲行礼告退,突然伸手轻掩口鼻,咳了两声。
两人刚刚温存过,便只是条狗,裴珺也该关心关心。
裴珺一听到姜念咳了两声,立马蹙着眉看了过去,问道:“怎么了?莫不是方才沐浴染了风寒?”
姜念摇摇头,又咳了两声,这次咳的力度大一些,眼眶竟红了一圈,娇躯轻轻颤着,眼中似有水光,就这么可怜兮兮地望着裴珺。
这场面,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心中的悸动。
裴珺又好生看了看姜念,发现了问题,沉声道:“如今即将入秋,你怎么还穿如此单薄的衣裳?”
姜念计谋得逞,成功让裴珺注意到了她的衣裳,她有些无措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说:“这几件衣裳,还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赏给嫔妾的,没想到这天凉的这么快......”
裴珺一听她这么说,仔细回忆了片刻,说道:“朕记得,前几日,尚衣局那边应当是刚得了一批新的料子,你难道没有用那料子做两件厚点的衣裙?”
姜念抬起头,眼神懵懂又无知地看向裴珺,小声说:“什么布料?嫔妾的宫女是去过尚衣局,可那边......早就没有什么布匹了。”
裴珺稳坐皇位多年,后宫许多的腌臜之事他都有所耳闻,如今看到姜念这副模样,都不需要细想,就知道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裴珺的脸顿时冷了下去,高声唤道:“应忠。”
应公公立马走了进去,躬着身子道:“奴才在。”
裴珺看着姜念,说:“姜答应身子虚弱,平日应当注意保暖,明日就让尚衣局的宫人多做几件厚实的衣裳送过去。”
应公公有些惊讶,不明白姜念只是侍寝一次,怎的突然扯到衣服上去了。
裴珺顿了顿,有些犹豫,继续说:“再去查一查,是谁多拿了姜答应的东西,让她吐出来。”
应公公没有多话,只是答是。
应公公离去,姜念仍站在裴珺的面前,看了他一眼,说:“那嫔妾先告退了。”
算起来,姜念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头一回侍寝,裴珺也知道定然有不少人盯着宣明殿这边的动静,此时若要让姜念留宿在此,未免太扎眼了些。
裴珺叹了口气,抬手阻止了她离去的动作,只是走过去取了件外袍,亲自为姜念披上,这才说:“回去的路上小心着凉,另外,不要声张。”
裴珺说的是外袍的事情,姜念露出甜甜的笑容来,拢了拢外袍,俏声道:“嫔妾知道。”
裴珺轻弹了弹姜念的额头,这才把人放走。
秋水阁,姜念下了马车,傍晚的风的确有些大,吹得她发丝凌乱,正快步往回走,突然看到崔答应的屋子还亮着灯,姜念眯起眼睛看过去,崔答应正站在门外,睁大眼睛瞪着她。
姜念又摸了摸裴珺的外袍,心道我也不想声张,可还是被她瞧见了。
姜念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正打算离去,突然又被崔答应叫住。
“你站住!你身上的袍子,可是皇上的!”
皇帝的衣服大多为明黄色,就算不是,衣服上也会绣有许多象征身份的龙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姜念顿了顿脚步,没有扭头去看她,只是扔下一句:“你看出来了,何必再多问。”
说罢不再理会崔答应气急败坏的样子,抬步离开。
回到自己的屋子,雪儿和莲心两人迎了上来,雪儿正欲帮姜念褪衣,突然看到这外袍,有些犹豫,不敢伸手去碰。
姜念观察了一下雪儿的脸色,自己把衣服扯了下来,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又听到雪儿疑惑地问:“小主,奴婢记得小主走之前不是戴了个镯子,怎么不见了?”
姜念眯了眯眼,这个雪儿,果然不能多留。
姜念并不回话,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一些有的没的,你观察的倒仔细。”
那镯子,自然是被她故意落在宣明殿了。
雪儿不再讲话,只是默默为姜念收拾好了床榻。
第二日未时,姜念刚用过午膳,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秋水阁的景致一般,她和崔答应的位份低,花房的奴才也不用心,空荡荡的院子里连盆好看的花都没有。
就在这时,旁边崔答应的屋子里又传来了叫骂声。
“不过就是两匹布罢了,你们真的以为我稀罕吗?拿走拿走,省得还要以为是我抢了那个姜答应的!”
门被重重推开,两个太监手中拿着前两日尚衣局来的布匹,径直走到姜念面前,躬身行礼:“小主,皇上吩咐了,该是小主的东西,一样也不会少。”
姜念笑了笑,嘱咐莲心上前接过。
裴珺日日都要待在宣明殿批阅奏章,本就劳累,说白了,嫔妃间的小事本也用不着他插手,他今日却还能记得这件事,说明自己留给裴珺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