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夫说,冻坏了身体,以后怕是很难有子嗣了。
宋清清夸张地拍着胸脯,惊呼。
“要不是我突然肚子疼,也许就和姐姐一起掉下去啦!”
“那可就惨了!”
“咱么女子,倘若不能生育,那还有什么前程!”
可我知道,这是林如烟和宋清清故意设的局。
那么简单,却又那么无迹可寻。
我身体还未恢复,小蜜糖又突然不见了。
只能靠铃铛出去找。
找着找着,铃铛也失去了踪影。
我只能强撑着身子出了院子。
刚过了年,宋清清十岁了。
我扶着墙,看着她坐在父亲和林如烟身旁,满脸娇憨的撒娇。
一家子其乐融融,忽而觉得满心悲凉。
父亲一生都没有抱过我,母亲也一生没有得到过他的宠爱。
同样是他的至亲,为何却差距至此。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咽下心底的酸涩,却泛起阵阵凄切。
过去,我还有铃铛和小蜜糖陪着我。
如今,连她们,都不知所踪。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炽热,宋清清朝我望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当天下午,她来到了我的院子。
“姐姐一个人看起来好可伶。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她命人抬上来一口锅,放在我面前。
汩汩沸腾的声音,让人隐隐不安。
“姐姐,打开看看啊!”
宋清清天真无邪地看着我。
我颤抖着手,揭开了锅。
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
我盖上盖子,疯狂呕吐。
宋清清却挂着一脸无辜的笑意。
“姐姐,你不喜欢吗?”
她伸出头,朝锅里张望了下。
作出一副惊吓的模样。
“哎呀!”
“是谁煮了姐姐的猫呀!”
“我分明是给姐姐准备的补汤!”
“肯定是铃铛那个***吧!”
铃铛……
我猛然回过神来。
“你把铃铛怎么了?”
我嘶吼着问她。
“当然是替姐姐处理了刁仆啊!”
她掩着嘴笑。
那样好看的一张脸,却是那样的渗人。
急怒交加中,怨憎冲破了理智。
我捏住她的脖子,将一壶热茶灌进了她喉咙。
宋清清躲闪不及。
烫坏了嗓子,我的手上也自此,留下了去不掉的伤疤。
她身后的婢女赶紧扑了上来,困住了我。
父亲大发雷霆,将我关进了柴房。
我饿了三天三夜。
又是裴觅救了我。
他在乱葬岗找到了铃铛遍体鳞伤的尸体,她的口中藏着一块布帛。
上面以血而书:主母是被如烟夫人所害,铃铛无意得知,恐凶多吉少,望小姐珍重。
我望着字条,哭得不能自已。
裴觅向我伸出手。
“挽月,同我定亲吧!让我能名正言顺地保护你!”
他的眼眶猩红一片,眼睛里却满是赤忱。
我蓦地留下了一行温热泪珠,只觉命运的不公,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我喜欢他,我也需要他。
我没有矫情。
“好。”
“只是,将来你若厌弃我,便告诉我。”
“若是想要个孩子了,也要告诉我。”
“我会同你和离,为你纳妾。”
我的声音颤栗着,没有人知道,说出这些话,我的心中是怎样的孤注一掷。
他却抱着我,温热的唇覆上了我的嘴。
“不会。我这辈子,都只想要你。”
及笄的那日,他终于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我的手,放在炽热的胸怀前,铿锵宣告。
“挽月以后是我未过门的世子夫人了,谁若是欺负她,不是血债,也得血偿!”
有他相护,我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尚书府,总算侥幸活了下来。
后来,哪怕知晓我因为受伤难以生育,他依然坚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给了我世子妃的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