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冷静期......
她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明明人声嘈杂,可是在办事人员尾音落下的那一刻,她又觉得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还没有等得及她出声辩解,原本安静坐在她身边的宋京平扭过头来,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离婚冷静期?”
“这、这是个误会。”颜南枝脑中一团乱麻,想要开口解释,却又被人直接打断。
“误会?”宋京平笑得连肩膀都在抖,可那笑意却始终未曾到达他的眼底。
宋京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收好桌上散落的东西。
颜南枝起身想解释,却被他拽住手腕往外拽。
手腕处阵阵生疼,她耐不住地嘟囔了两句,可男人却充耳未闻。
将她带到无人处,宋京平猛地用力,她踉跄了两步后被他牢牢地禁锢在墙角。
“宋......”
“不是说是误会吗?行啊,解释吧。”
颜南枝努了努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宋京平的语气极淡,面上甚至看不出波动。瞳孔沉静至极,却又好像暗藏着风暴。他明明没有暴怒,没有嘲讽,可单单是那样平静的眼神,就让颜南枝止不住地颤抖。
他低头看她,有一瞬间,甚至会真的让人觉得,他如同表面那般平静。
直到男人的手慢慢地攀上她白皙的脖颈,缓缓收紧。
颜南枝被掐得几乎窒息。
“对......对不起......”
听到她断断续续的道歉,宋京平缓缓松开对她的禁锢,讽刺的轻笑声在她耳边响起,“颜南枝,你挺能耐。”
宋京平人间蒸发了。
自民政局外不欢而散后,宋京平便单方面切断了和她的所有联系。
颜南枝尝试过拨打宋京平的电话,可再次拨打的时候就提示被拉黑了,宋京平曾经住过的酒店也没有了他的身影,他就那样彻彻底底地退出了她的生活。
与此同时,父亲的病情也在一天天地恶化,她很快收到了医院下达的病危通知书。
“您父亲的情况不容乐观,最多还有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内必须转到更好的医院里面进行手术治疗,不然......”
医生缓慢地垂下头,没有说出让她彻底绝望的话。
颜南枝出声向他确认,“确定只有您上次和我说的那家医院才能做这个手术吗?”
医生微微颔首,默认了她的回答。
她眸中的光亮逐渐地变得黯淡,直至最后完全熄灭。
颜南枝深知天北医院是宋京平名下的产业,如果没有宋京平帮忙的话,她想见到那个能拯救父亲生命的医疗团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勉强能等到他们的出诊号,也是两年后的事情了。
可自己父亲的情况......
终究,颜南枝还是硬着头皮赶到了宋氏集团,可前台被提前下了禁令,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都始终将她拒之门外。
她只得没日没夜地蹲守在宋氏集团的楼下。
夜里的温度很低,她裹紧身上的外套,强行用手撑开沉重的眼皮,目不转睛地盯着宋氏集团的出口方向,怀里的手机在这时弹出通话请求,她垂眸瞥了眼,上面跳动着的备注赫然便是周易深,她名义上的前夫。
电话刚接通,对面便传来周易深温和的声音,“你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
周易深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对劲,“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我能帮得上忙吗?”
颜南枝简单地将这些天的情况和周易深聊了聊,那边沉思半晌后关切地出声问道:“需不需要我回国向宋京平解释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用了。”
“你要是回来见他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周易深思忖片刻,“那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就尽管开口。”
颜南枝和周易深聊得正融洽的时候,宋氏集团的前台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站定,“颜小姐。”
听到前台的声音,颜南枝忙不迭地和周易深道别后便挂断了电话。
她迅速站起身,满眼希冀,“是不是你们宋总愿意见我了?”
前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纸条递给她,“宋总目前正在这里应酬,但应酬的时间尚不能够确定,宋总说,颜小姐能不能见到他就要看颜小姐的诚意了。”
颜南枝径直接过纸条,在导航软件上输入纸条上的地名。
星城大酒店。
距离宋氏集团整整二十公里。
她向前台道谢后便打车前往,路上的车辆并不算多,她畅通无阻地到了酒店。
和前台报出宋京平的名字,工作人员确认后才领着她进去。
刚推开门便传来中年男人油腻的声音,“没想到宋总的品味这么好。”
说话的是个看上去50多岁的地中海。
他那令人作呕的视线在颜南枝的身上来回游走,“宋总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借我玩玩?”
下一秒,颜南枝撞上宋京平的视线,极其冷淡的一眼,目光甚至都不愿意在她身上多留一刻。听着那地中海的话,宋京平并不答话,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自顾自摇着酒杯。
地中海自然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许。
“宋京平!”颜南枝叫他的名字,控诉的话却卡在喉咙,不知如何说下去。
李总心下一喜,迅速起身朝着颜南枝走去,颜南枝退无可退,眼见着李总那张满是油腥的身躯即将触碰到她,她奋力挥手推开那人抱过来的双臂,闭眼偏头到一旁“别碰我!”
“啊!疼!你个小畜生还不赶紧给我放开!”
直到身前传来中年男人的咒骂声,颜南枝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
宋京平不知什么时候大步走了过来,生生反折过那人的手腕,笑意尽收,垂眸俯视着面目丑陋的中年男人,像在看一堆死物。
只听他冷声开口,音色像覆了层冰霜,“有时候太没眼色,那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