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厢赫连钧带着长河行至拱门处才停了下来,他眼底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若有所思的望向房间的方向。
“今日迎亲可有什么异常?”良久他才开口道。
长河细细的回忆了一番,“并未有什么异常之处,只是荆尚书夫妇送王妃出门时,不知是听到什么消息,等不及人上花轿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女儿出嫁还重要?”赫连钧反问。
长河当下就领悟了他的意思,拱了拱手道:“属下这就去查。”
“顺便查一查本王这位王妃未出嫁时的性情。”赫连钧摸了摸下颚,随口补了一句。
长河有些疑惑,但还是拱手去办了。
而洞房内,不消一会的功夫张嬷嬷一张老脸就肿了起来,丫鬟手都扇得有些累了,这才战战兢兢的看向荆瑶,颤巍巍的道:“王妃......这样行了么?”
荆瑶托腮笑得弯了眉眼,起身朝着妆台走去,从旁边随手拿了一支金簪递给了她,“办的不错,这便赏给你二人了。”
翠薇和丹桂目光交汇,不安的将金簪给收了。
她们二人乃是家生子,打小就在荆府干活,在府邸混得如鱼得水,手脚麻利,又机灵,这才被夫人赏识派来监视着二**的一举一动。
本以为能继续为非作歹,仗势欺人。
未曾想到,这才刚踏入离王府呢,二**就像变了一个人,如今也只能先顺着她再静观其变了。
张嬷嬷疼得死去活来,再也不敢出声了,瘫软在地上,被二人给拖走了。
荆瑶望着时辰,深知离王是不会来洞房的。
毕竟他还忙着做戏给那群人看呢!所以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简单的将肚子填饱便入睡了。
明日她还有戏要唱,自然要养精蓄锐。
王府前院热闹尚未散去,赫连钧又去和宾客喝了一场,红衣松松垮垮,手中举着酒壶,说的话皆是让人胆战心惊。
“看来从今以后王爷是打算做个好夫君了,那春月楼的姑娘们只怕是要伤心欲绝了。”
“我看啊!王爷府邸的小妾们说不定还会被欺负呢!不若送予我?”
有好事的借着酒劲也跟着胡言乱语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赫连钧和他勾肩搭背。
“这个......不行,不行,本王的这些美人个个那可都是本王的心头肉,可舍不得送人。”赫连钧和他碰了一杯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成一团,唯独有一桌静悄悄的,气氛凝重。
最后那衣着明黄色衣服的男子哼了一声,满是嫌弃的离了席,他一走不少宾客也不敢逗留,纷纷找借口告辞。
“王爷您喝多了,妾身扶您回去洞房吧!今儿个可是您的大喜之日呢!可不能让王妃等久了。”这时女子扭着水蛇腰迎了上去,扶着他的胳膊嗔道。
“去什么洞房,本王今夜就去你哪里。”赫连钧大半个身子靠在她的身上,扯着嗓子道,一边还依依不舍的和剩下的宾客告别。
等走到无人处之后,这才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衫,“如何了?”
“和殿下料想的一样,太子殿下离开之后便直奔荆尚书府了。”小妾也一改方才那勾引人的样子声音板正。
“看来咱们的太子殿下这是赶着去兴师问罪了。”赫连钧漫不经心的弯了弯嘴角。
女子低垂眉眼,没敢吭声。
一夜无话,荆瑶睡到辰时才起身,翠薇和丹桂听到动静便进来伺候她了,经过昨天晚上的事件之后,两人也不敢怠慢,态度也变得毕恭毕敬了。
“怎地不见张嬷嬷?”荆瑶坐在铜镜前任由丹桂给自己梳妆,明知故问的道。
丹桂手中的木梳一顿,低眉顺眼的回话,“回王妃的话,张嬷嬷......她身子不适,让奴婢跟您告假几日。”
张嬷嬷昨夜被打得那么惨,又不敢声张,只能闭门不出。
荆瑶惊讶的抬眸看她,眼里都是关怀,“有没有给张嬷嬷请大夫啊,这才刚来怎地就病倒了,若是母亲知晓了,定要怪罪于我的。”
丹桂哆哆嗦嗦的道:“......张嬷嬷说不是什么大病,不劳烦王妃了,她休养几日便好了,怎敢惊扰了夫人。”
荆瑶无辜的扬起笑容,“如此我便放心了。”
说话间屋外响起了一阵骚动,一婆子站在门外毕恭毕敬的道:“启禀王妃,王爷给您派了些丫鬟前来,让您瞧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荆瑶有一瞬间的错愕,手死死的捏紧了衣裙。
上一世杜氏派了好几个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离王不宠她,下人们都是会看人下菜的,也时常背地里道她的不是,甚至在吃食上克扣她。
唯有李嬷嬷刚正不阿,表面上对她苛刻挑剔,实际上总会替她教训那些下人。
一直维护着她在离王府的颜面。
李嬷嬷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
后来和荆问雁换回身份之后,李嬷嬷也是第一个察觉不对劲的人,还没来得及告发,就被她捅死了。
激动的心难以抑制,荆瑶提着裙摆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院子里齐刷刷的站了十几个人,男女都有,以李嬷嬷为首,所有都耐心的等候着。
“王妃?”李嬷嬷古怪的看着一直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的新王妃,拧紧了眉梢。
荆瑶这才回过神来,敛去了眼底情绪,朝人走去,亲密的拉起她的手,“我初来驾到,有诸多不懂的地方,还请嬷嬷多多指教。”
古板的李嬷嬷本就不喜和人亲近,被她一拉瞬间就打了个激灵,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一板一眼的道:“老奴自当好好辅佐王妃。”
“可我昨日才嫁过来,今日就发现丢了一支金簪,那簪子可是我出嫁时母亲特意给我挑选的,得劳烦李嬷嬷可得帮我找回才是。”荆瑶伤心的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
而站在她后头的丹桂和翠薇脸色煞白,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李嬷嬷脸色一沉,公事公办的道:“王妃可是放在了嫁妆里头?”
“怎会,我戴在头上的,昨日歇下的时候还在呢!今儿个一觉醒过来就不见了踪迹。”荆瑶抽泣着。
丹桂最先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的求饶,“王妃,东西是奴婢拿的。”
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场栽赃陷害,昨夜张嬷嬷才被毒打了一顿,今日就轮到她们了,二**这是打算赶尽杀绝,事到如今只有认错尚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