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钱多多饭店。

“姜阳，你别逼我！”

“逼急了我、我……”

“扑通”一声，钱厚跪了下去。

“这……”

姜阳愣住了。

“钱叔，你这是什么情况？”

“你知道你跪的位置很尴尬吗？”

“要是再往前二十公分，让别人看到，会以为咱俩有**的！”

“我上班一个月拿三千，你要是对我有其他想法的话……”

“得加钱！”

“加钱？”

钱厚被这不要脸的给气到了，当即大声吼道：

“你闭嘴！听我说。”

“好！”姜阳立马把嘴缝起来了。

他对比了下双方的身板，自己130斤，他310斤，打是打不过了，只能祈求对方遵守法律了。

钱厚思考片刻，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开口了：

“姜爹、姜爷、姜祖宗！”

“我求求你换个地方上班吧，我这所「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

“靠，吓我一跳！”姜阳反应过来了，“你就这一个要求？”

钱厚很诚恳的点点头。

“炒我鱿鱼而已，你犯得着下跪求我吗，我还以为你对我有其他想法呢。”

“你这个样子真给资本家丢脸！”

姜阳说罢就要将他扶起来。

“别碰我！”

钱厚见状，惊的跳起。

“再跟你这扫把星接触下，我这条胳膊都要没了。”

“污蔑，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姜阳脸色羞红。

“呵呵，污蔑？”钱厚冷笑，“自己说说，你第一天上班的时候，饭店里发生了什么？”

“你摸红姐的屁股，被她老公抓到，挨了顿揍！”

“额~”钱厚黑脸一红，随后立马调整过来。

“不单单是这事！”钱厚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你第一天来上班，我就被卫生局查，罚了我三万块，罚就罚吧，反正这家店一个月也能赚个十几万，无所屌谓。”

“第二天你来上班，门口的化肥池炸了，炸了还没完，关键那恶心的玩意儿，直接朝我脸上崩！”

“最可恨的是第三天。”钱厚咬牙切齿，“白天还相安无事，晚上下班的时候我让你陪我喝了两杯，喝完结束后，我一出门就被车给撞飞了十几米。”

“十几米……整整十几米啊……”

“要不是我皮糙肉厚的，都能见到我太奶了。”

“第四天我心情不好，吼了你一句，结果转身就踩到了一块西瓜皮，给我摔了个手骨骨折。”

“第五天你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按理说和我没关系吧，结果中午我骑电瓶车回家，就被一个飞来的榴莲砸中了脑袋。”

“我不敢碰你、不敢骂你、不敢吼你，所以我只能跪下来求你了。”

“我求求你主动离职吧。”

“不然，我能活到年底，都算是喜丧了！”

钱厚抬头看天，回忆着往日种种，眼泪慢慢填满了眼眶，滴落在了地上。

“你自己倒霉而已，跟我没关系吧。”姜阳小声嘀咕。

“什么原因不重要了。”钱厚从裤袋里掏出一摞钱，“这里是一万，一千是你工资，其余是我的保命钱，钱你收着赶紧走。”

“这、这不太好吧。”姜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却很老实的把钱顺了过来。

“呵呵，钱收了我就当你答应了。”见此一幕，钱厚冷笑，“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噗！”姜阳蘸着口水点着钞票，头也不抬，“你说。”

“出门左拐走过三个红绿灯后，碰到第一个巷子右拐进去有个饭店，你能去里面上几天班吗？”钱厚笑笑，“不让你白忙活，我一天给你两千块。”

“如意大饭店？”姜阳问。

钱厚点头。

“不去！”

“我来你这之前去那里待过，第一天上班老板就被查出肝硬化，第二天上班老板娘就被查出了肺结核，我担心被传染到，所以就辞职了。”姜阳解释道。

“嘶……”

钱厚惊的跳起，“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像觉醒者？”

“呸呸呸~”

姜阳连忙摆手道：

“屎你随便吃，话不能乱讲，谁特么是觉醒者了。”

他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官方描述的觉醒者，是一种邪恶恐怖的存在。

觉醒者在外貌上跟常人无异，但是他们会觉醒出一些邪恶的天赋异能，其中包括暴食、贪婪、懒惰、淫欲、嫉妒、骄傲、愤怒等等。

他们的存在，不仅会导致大道秩序崩塌，加快世界毁灭。

还会让大家产生各种负面情绪，只有彻底把他们铲除掉，世界才会安宁，世人也能从这些负面情绪中解脱出来。

“开个玩笑，反应别太大了。”钱厚笑了笑，双手撑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忽然“嘭”的一声，桌子塌了，砸中了他的右脚。

条件反射下，他抱着伤腿跳了起来，刚好踩到了一个锅铲的铲面上。

铲面和铲柄呈90°，这一脚下去直接让铲柄翘的老高，忽然他的脚上一划屁股一坐，肥嘟嘟的丰臀，精准落在了铲柄上。

——像是多了条尾巴。

“啧啧啧……”

看到这一幕的姜阳不忍直视：

“那、那个，要不要我帮你把锅铲拔出来？”

“滚！！”

姜阳很识趣的跑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钱厚瞳孔收缩，他轻声呢喃道：

“小崽子，往后能活多久，就看自己的命了……”

……

姜阳来到饭店外，晚上十点，月亮高悬，六月的微风拂过，舒服的刚刚好。

他点了根烟，蹲在马路牙上，烦躁的挫着头发。

让身边人倒霉这种事，是十天前发生的，别说钱厚怀疑他是觉醒者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他之所以害怕成为觉醒者，还有个重要原因——他的大伯是一名执法员。

现在的时代，警察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着最低白银级的实力的执法员。

执法员维护社会治安的同时，还肩负着清除觉醒者的使命，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是整个家族的骄傲。

有一次大伯喝多了说过，官方对觉醒者所有的说法都是骗人的，其实执法局大肆搜捕觉醒者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们是“食物”！

“呸！”姜阳吐出了烟头，“我不可能是觉醒者的。”

他掏出一个老年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你们什么时候从海城回来啊。”姜阳顿了下，“我爸好点儿了吗？”

“明天可以回去吧。”姜母说，“真不知道为什么，你爸就是在海边游个泳，居然能被鲨鱼咬伤了腿，幸好他运气不错，不然整个人都得被鲨鱼给吞咯。”

“这事你都说N多遍了。”姜阳无奈，“那等你们来了，我请你们吃饭，你儿子打暑假工赚到钱了。”

“别逗为娘了，你才上了几天班。”姜母苦笑，“你走了八天，我跟你爸在医院也待了八天，这里真的好无聊啊。”

……

挂断电话后，姜阳精神有点恍惚。

他觉得父亲这么倒霉，应该是跟自己有关，所以当父亲住院后，他借口受不了了医院的环境，就自己一个人跑回了瓮城。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找了两份工作，来观察自己身边人的状况。

果然，个个都是霉运缠身，倒霉透顶。

正当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丢丢自责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小孩的声音。

“妈，那人好像是觉醒者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