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情，不是感动。”黎呦直视着程嘉凝，语气坚如磐石，“我是真的喜欢他。除了他，谁都不可以！”
“我明白了。”程嘉凝微笑，“你们两结婚一定要叫我啊。”
“一定。”
**
经过大家的努力，温馨的小窝已经见了雏形，再把那些大家送的小礼物，盆栽，玩偶一一摆上，焕然一新。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九点了，黎磊和靳思还要继续忙，“呦呦，替我们送一下你同学。”
“好！”
一出楼栋门，程嘉凝像个领头的导游，立马带着其他同学往另一边走，“大家跟我来。”
遽然，黎呦牵住了江砚的手，拖着他往小树林里走，当着大家的面，她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
终于停住脚步，身后是藏蓝色的天幕，他的眼眸比夜色更漆黑无底，“别送了，外面冷。”
她微喘，脸颊涨得红通通的，“你就不想多和我待一会儿吗？”
她生气了？江砚挑眉，注视她。
看上去气呼呼的，像草莓味的糯米团。
他其实是第一次和这么软糯的女孩子接触，他有点无所适从，生怕她会不开心。
可是，他真的只是怕她冷而已。
小心翼翼再开腔，“那让你送？”
话还没说完，被女孩急促地打断了，“江砚，你为什么只考虑我，就不考虑下你自己？”
江砚快速又装不经意地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了，站直身体，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并不知道，他和黎呦说的话，不在一个频道。
“我习惯了。”
“不行，你不能习惯！”黎呦气喘吁吁的，“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事通通也很重要。”
江砚抬起手，指尖摸了摸眉角。
看上去小巧娇美，气性却这么大吗？
“江砚，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许不答，不许撒谎，否则，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这话，一下就牵动了他的心。
收了玩世不恭的面具，他蓦地紧张了好几分，以至于不再被动，突然抬手，强势地攥紧了她纤细的手腕，目光惶恐惊颤。
“江砚，你弄痛我了。”她没有挣扎，声音小了不少，卷翘的眼睫，眼底有碎碎的星光。
空气刘海听话地垂落在额前，衬得那双眼明艳闪亮。
鼻尖都红了，像是想哭，却强忍着。
江砚赶忙松开。
“收到你的配合了。”黎呦弯唇，缓解了下气氛，复又严肃着脸，“我问你，我家那套房子的差价，是不是你找房主付的？”
他愣了下。
即便黎呦心思玲珑剔透，他也不认为她会猜得这么快。
热恋中的男友都不会随便给女友拿出六十万，而且连名字都不留。
他和黎呦并没有确定关系，她不会猜到他的。
但是……
她靠近一大步，他往后退一小步，她靠近，他又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往日乖软的小仙女，此刻却有几分咄咄逼人。
黎呦知道，她现在但凡气势弱一分，虚一秒，江砚就不可能说实话了，永远也不可能！
她庆幸，现在的江砚还是个少年，如果已经长成她离世时玩弄权术的大佬，她怎么虚张声势，他也不可能交待实话！
再近，两人就要彻底贴上了，身体完全相贴……
她又软了下来，眨眨眼，摇着他的袖子，“江砚，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跟房主说，不许她告诉我们实情。”
她真的太会了。
天生的灵气，让那么多男孩不知不觉间，心甘情愿就被掳获。
这样的情况下……
软硬兼施。
他整个人懵掉了，骨头也是酥的，又怕她真的会这辈子都不理他，后背浸出涔涔冷汗。
“是我。”
这样的她，就算心立刻掏出来，交给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的小仙女，有这种魔力。
猜测和真实知道又有所不同，黎呦凝望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是我心甘情愿的。”江砚怕她哭，忙补充。
黎呦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只剩下叹息。
他的生活吃了那么多苦，本该是她把所有的糖给他，但这个少年却还在这么义无反顾地对她好。
如果她不知道呢，这辈子都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些呢……
黎呦知道他存了些钱，但是六十万不是小数目，她抿了抿唇，又道，“江砚，你哪来这么多钱？你不会……”
这年头，已经有人为了一只苹果手机卖肾了。
她想起来他腹部的伤疤，心一瞬又痛了起来。
江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想哪去了，你放心，我厉害得很。”
“……”黎呦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去。
又来了，用这种玩笑话缓和气氛，可真是屡试不爽。
江砚牵起她的手，笑道，“黎呦，我既然答应了你，那么我就会让自己尽量不受伤。”
他的表情很郑重，一定尽他所能。
他已经很久没打架了，也尽量不和江励爆发冲突。
黎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乖乖点头。
突然，她抿了抿唇。
“你……你用了这么多钱，我该怎么办啊？我怎么还你啊？”她盯着脚尖，小声嘀咕，“那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呼……她居然说出来了……
少年皱着眉，立马回绝了她，“不行。”
她怎么能觉得自己只值六十万呢？
她是无价之宝，多少金钱都换不来。
更何况这六十万算是他心甘情愿给的，他才不需要她还。
**
12月下旬调考结束。
江励因老师一通电话，不情不愿地来到了学校，“老师，江砚他又犯什么事了？”
“江砚这次考得很好，理科三科又进步了一百分，尤其是数学，比上次月考进步了五十分。”
江励一听，“会不会是作弊？”
班主任傅老师翻了个白眼，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家长这么说，推了推黑框眼镜，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是，江砚这孩子一直以来成绩不是很好，我也带了他快三年了，但我认为他还不屑于做作弊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