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裴阳说要和我约会。
但那天我发着高烧,但因为是裴阳第一次约我,我还是强撑着去了。
我局促地连刀叉怎么用都不知道。
有些尴尬地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来约我?
裴阳抬起头,淡淡道:你是我女朋友,约会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裴阳忽然的亲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甚至觉得这只是一个梦。
如果是梦,我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隔壁传来了争吵声。
好像是一个服务员将红酒洒到了顾客身上。
裴阳忽然站起身,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他出去一下,摸了摸我的头。
我本就滚烫的脸颊更加滚烫了。
我等啊等,一直不见裴阳。
于是便出去寻他。
在一个拐角,我看见莫依依靠在裴阳怀里。
我和莫依依的眼神对个正着,她冲我笑。
身上穿着服务员的衣服。
原来她就是那个闯祸的服务员,而裴阳早就看见了。
裴阳温柔地给她擦了擦眼泪。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我没勇气去质问裴阳。
我站在西餐馆门外,心想着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刚想走,左脚却突然不听使唤,眼前也一片模糊。
我清醒的时候,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些年我来不敢生病,生病也总是自己扛。
我拔掉手背上的针,慌不择路想逃离这个地方。
一路上我差点撞翻了护士的推车。
护士拦住我,我以为护士向我要钱,我抓住她的手虚弱地笑了笑,姐姐,我那瓶液输了不到三分之一,能不能收三分之一的钱?
我知道很荒唐,也很丢脸。
可是比起没有钱,丢脸算什么。
可护士小姐却皱起了眉头,满脸不同意又带着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同学,你知道你得了渐冻症吗?你现在不能出院。
渐冻症?
我知道渐冻症的,身体的各个部位会慢慢僵硬坏掉,然后我就会死。
可我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会死,而是这个病一定很费钱。
护士小姐满脸同情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同学,不要失去希望,医生们会努力的。
护士小姐走了。
我愣在原地,可刚刚的声音还是吸引了许多人。
这时,一只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转过头是裴阳那张熟悉的脸。
他蹙起眉头,话语中带着不耐:沈幼你闹够了吗?
紧接着莫依依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裴阳,我要走了,这里的医药费太贵了,我治不起。
裴阳立马放开了我的手,着急地说道:你的脚是为了沈幼受伤的,于情于理也不能让你现在走!
为了我?
裴阳看向我:沈幼,要不是莫依依发现你躺在雪地里,你这条命就危险了,你不应该说声谢谢吗?
她为了救你才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你该为你的任性买单。
谢谢?
莫依依冲我笑了笑:都是一个系的同学,不用谢。
听着他们一唱一和,我突然觉得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