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从那间昏暗破败的土坯房里醒来的时候,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空气又冷又潮湿,散发着难闻的霉味,视线范围内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粗制滥造的椅上叠放着被洗得发白的衣物,就连身下的木板床都是一副随时都会散架的样子,一动就吱呀作响。她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整个破败落后的小房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被拐到了某个山沟沟里。
若真是这样,那她也太悲催了些,但好在除了腰背有些酸痛外,身体并有没有其他不适。
自己的大好年华可不能折损在这鬼地方,来不及细想,陈可拔腿就跑,没成想刚跑到门口,就和迎面走来的气势汹汹的女人撞了个满怀。
陈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不仅**摔得生疼,脑袋愈发晕晕乎乎起来。
女人一看就不好惹,扯着破锣嗓子就开始颐指气使:“死丫头你是不是又想给老娘整幺蛾子?!今个儿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钱我已经收了,李家小子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女人的话莫名其妙,听得陈可额头突突直跳,更加怀疑自己是被人贩子拐卖了。
一段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进来,陈可头疼欲裂,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穿越了。
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母亲杨秀华。
杨秀禾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一身臭毛病,重男轻女,见识短浅,还视财如命,一听说隔壁村的老李家要出两百块钱给儿子娶媳妇儿,杨秀禾半点没犹豫,直接将原主许了出去。
李家小子是个痞子的事人尽皆知,原主不从,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以死相逼。
杨秀禾本就嫌弃女儿是个拖累,为了钱,干脆狠下心肠将人关了起来,要逼原主嫁人。
这下子倒好,懦弱的原主想不开,干脆自尽,留下一堆的烂摊子给她解决。
杨秀禾欺压自家女儿惯了,骂骂咧咧又推了陈可一把,恶狠狠地威胁道:“死丫头你要是再敢惹事,老娘非活剥了你的皮不可!老娘生你养你那么多年,可不是让你来吃白饭的!”
别看杨秀禾长得不高,但因为常年劳作下地,力气极大。陈可被她一推搡,又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痛得她险些背过气去。杨秀禾黑这张脸丝毫不觉得愧疚,嫌弃陈可过于柔弱,叉腰又是将人一通谩骂。杨秀禾越骂越起劲,骂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飞。
陈可才不是原主那懦弱的性子,才不会任人拿捏摆,更不会被人包办婚姻。她杏眼微眯,不善地瞪着杨秀禾,那双圆润无辜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剑,狠厉地将剑锋指向了杨秀禾。她吐出一口浊气,强硬地拒绝道:“我不会嫁的。”
不似先前的软弱,温煦的声音像是有着千斤的重量,直接砸向了杨秀禾。
杨秀禾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刚要发火,被这一瞪,吓得额头冷汗直冒,讪讪地闭了嘴。她不明白,眼前的人明明还是那副怯懦的模样,却还是让她实在地感受到了寒意。
“你个死丫头居然还敢瞪我!”杨秀禾显然已经心虚了,但还是拔高声音威胁道,“我不管什么想法,总之一句话,明天李家就要来接人,你这小贱蹄子给我安分些待着!”
杨秀禾总算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这间小破房子。
陈可松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稍微放下来些。
说实在的,要是杨秀禾真的对自己动手,自己这小身板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杨秀禾有了前一次的教训,这回将屋内的所有尖锐物品都收走了不说,还将房门反锁了。陈可左看右看,实在是没寻到逃跑的机会,再加上身体还很虚弱,只能暂时先留了下来。
原主虽然只是个农家女孩,但是长相秀丽,将脸上的污渍清洗干净后,挂着水珠儿的脸愈发显得楚楚可人,睫毛长而蜷曲,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像是会说话似的。虽然还未发育完全,身材已经有了玲珑的起伏,青涩之余又别有风味,不落俗套,让人心头为之一颤。
是个不错的美人坯子,随便捯饬一下就比寻常人还要好看上几分。
陈可穿越过来之前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庭和睦,父母宠爱,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吃穿用度都不用愁,也没受过委屈,这回陡然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还真有些难以接受。但她才不是原主那种一见苦难就寻死觅活的软弱性子,憋屈之余还暗暗发誓,她不仅要让打自己坏主意的杨秀禾付出代价,还要把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
陈可不敢放松警惕,生怕杨秀禾大晚上的搞突击,但兴许是因为营养不足且精神过于紧张,陈可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一夜无梦,再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杨秀禾夫妇没有给陈可任何可趁之机,从始至终都紧紧地看着她,限制着她的人生自由。
就这样,陈可被杨秀禾压着送到了李家。
不同于陈家小屋的破败寒酸,李家看上去稍微气派像话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
李家并不富裕,据说李家的儿子李崇安是个脾气暴躁的痞子,不务正业还喜欢动手打人,口碑一向不好,村里没有姑娘愿意跟他。李崇安不急,李家父母愁得不行,就怕儿子找不到老婆,这才放出话来要花两百块钱彩礼给儿子娶媳妇。杨秀禾一听有钱,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两家人都没什么钱,都急着结婚,一切从简,今天这顿饭就算是酒席了。
陈可一个头两个大,还没有想出任何逃婚的办法就被压着去见了公婆。她坐立难安,原本还想再拼一把直接跑路,但看到李崇安浑身健硕的肌肉时,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怂了。
啊呀,这个男人长得未免也太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