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被这条大胆的弹幕给吓到了。
【我靠!别吓我!】
也有人觉得这人在吓唬人:
【搞笑吗。都21世纪了还信阵法这种东西?就算有,那也是来压邪祟的。哪有困人的。我看应该是贵妃下葬的时候画的符,古时候的人迷信,下葬时,为了能让死去的人灵魂安息,会请所谓的大师作法……】
然而这条弹幕出来没多久。
一个名叫“主播回来!!”的网友突然送了一个帝王套餐,大红字从所有人的屏幕上飘过:
【古时候大师作不作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年前我下这个墓的时候它还没有这些符篆。前面那人说的没错,这明显是一个阵法。只是不知道这是来压制人的,还是压制邪物的……我是曾经下过墓的受害者,我现在恳请主播回来,不要再继续探墓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个贵妃墓,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这话一出,弹幕再次炸开。
直播间里一片沸腾。
有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有问什么叫做下过墓的受害者的,还有问后果到底是什么、那个墓里到底哪里不简单的……
而直播间里的一切,此刻正在直播的池早等人都不知道。
石阶上、棺材旁的王远已经出画了。
摄影机现在主要锁定了地上的古怪符篆。
连冯晨和朱筱清等人都没拍。
只有他们的声音在旁边。
这处在更远的地方的王远当然也没镜头了。
他原本是打算用棺材来吸引人注意力,刚才那一番操作都是为了让镜头过来。
谁知道,所有人都忽视了他。
眼见众人的注意都在地上了,他眉头一皱,也走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符篆让他们这么惊讶。
王远挤了过来,一看,仿佛发现了什么似得,他上前,蹲下身。
一下就入了镜头。
“你们一惊一乍的干嘛。这不就是用墨水留下的鬼画符吗?你们看看,还有股墨汁味儿呢。”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擦那符篆。
这一幕让直播间网友们纷纷大呼:
【别擦!那可是阵法啊!】
可王远听不到他们的呼唤。
就在他手即将擦到地上符篆的一刻。
一只戴着黑丝绒手套的手突然伸出,一把将他的手臂攥住,“你想干嘛?”
嘶哑深沉的嗓音突然响起,诡异且幽深。
在这阴凉的墓室里显得突兀又融入。
王远一愣,抬头。
就对上一双冷漠的紫瞳。
有那么一瞬,王远没分出面前这个,是自己的那个“谢大师”,还是冯晨带来的那个假货。
很快又明白过来。
这人冷淡又嚣张,肯定不是自己那个“谢大师”。
自己那个,哪里敢这么抓他的胳膊?
“**嘛?我当然是要把它擦掉啊!这就是墨水画的,肯定是有人在这装神弄鬼!”
王远想挣脱池早的束缚。
谁知池早的手看着不大,力气却不是常人能比的。
她的手就像一把铁钳似将他钳制住。
“你、你放开我!”王远急怒出声。
池早冷冷一笑,突的一把把他拽起来,扔到旁边,“安分点。这里的东西,不是你能随便动的。”
她昨晚花了好大力气,好不容易才布下的阵法。要是被他给毁了,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王远被拽了个踉跄,差点跌倒。
这王远多年做主播,虽然一直不温不火,可也算是个老资历了。
最近火了后更不用说。
周围人对他都算毕恭毕敬,平时那些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主播都开始跪舔他,一口一个远哥,让他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然而此刻,他竟被池早在镜头面前被一把甩开。
王远当即恼羞成怒了,一时忘记镜头,只想给自己找回脸面,“你算老几,居然指使我!”
完了又怒视向冯晨,“冯晨,我们是来探墓的,我怎么就不能动这里的东西了,她一个假货凭什么在这耀武扬威!你请来的人就这么没礼貌这么嚣张吗!”
冯晨都被他给吼的懵了下。
不是因为他的愤怒态度。
而是为了他的话。
冯晨像看傻子似得看他,“谢大师就是谢大师。他让你别动你就别动,她没有耀武扬威,她只是在说一个道理。就凭她是谢大师,她就有资格阻止你。”
这一番话说的王远脸色一变,突然想起自己还在直播,顿时滞住。
他忙收拾好情绪,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她是谢大师,那我这个是什么?冯晨,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演!谢大师,你快来看看。他们说这是符,不能动,我看就是墨水画出来故意装神弄鬼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提前进来画的呢!”
他这话意有所指,不傻的人都能听出他在暗指冯晨作假。
那“谢大师”上前两步,负着手仔细看了眼地上的符篆,也压着声音说,“这的确不是什么符,这就是乱画出来的东西。你们不必害怕。”
池早听到这,差点都笑了。
这人倒也是个人才。
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能这么气定神闲。
如果这不是她画的改变风水气运的阵法符篆。
如果没有个专业人士在。
他们这趟,保不准要被这个王远和“谢大师”给带偏了。
这就算了。
偏偏他们两个还对自己愚蠢的行为不自知。
池早懒得和他们解释什么。
多说无益。
她现在只想赶紧找到月纶镯的碎片。
直播的过程和结果,她都没那么在乎。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觉得这是什么。这东西,你们都不能动。除非……”池早忽然沉声开口,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除非你们想找死。”
嘶哑的听不出音色的声音,配合她毫不留情的冷戾话语,顿时让整个气氛凝固了几分。
王远和那“谢大师”,包括王远的团队,脸色都唰地变了。
变得非常难看。
这是两个谢大师碰面后,池早说的最难听最严厉的一句话。
而这句话一出,她的气势,也出来了。
那种不容置疑的、让人忌惮的气势。
哪怕站在她面前,比她高上一个头。
也会不自觉被她短短一句话给摄住。
池早说完,直接冲冯晨说,“看好他们。”
冯晨一怔,顿时升起一股被大师信赖的自豪感和责任感。
同时,他也非常聪明的领会了池早的意思。
他立即挺了挺胸,“是,我明白!”
一旁的“谢大师”见池早一下就把主动权抓到了自己手里,心里既着急又不甘。
她怎么能被一个假货抢了风头呢。
可她刚想说些什么,池早已经抬脚,朝那正中央敞开的棺材走了过去。
直接无视了他们。
王远气急。
很想现在就去把地上那些黑墨水所画的符篆给全部擦掉。
她不让他擦,他非要擦!
可他,不是很敢……
刚才那一瞬,池早说的话,不像开玩笑。
池早走上石阶。
一身黑色的她站在棺材旁,犹如地狱出来的勾魂使者,幽然孤冷,摄人心魄。
镜头不自觉就跟着她过去了。
“朱先生,你刚才说,曾经有人连续做了半个月有关于贵妃墓的梦,是吗?”站在棺材旁的池早忽然问。
众人一愣。
就见池早正微低着头,仿佛在看着棺材底部。
她问的是朱科。
朱科呆了两秒,点头,“是。”
顿了下,又补充:
“听说那人因为不停的梦到贵妃墓的棺材里有个身穿凤冠霞帔的女人爬起来,吓的精神萎靡,甚至有些失常。后来去国外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精神治疗才有所好转。还有那个昏迷在墓外,醒来后疯掉的男人也一直口口声声说棺材里有人,时而说是漂亮的女人,时而又说是长相极其可怕的女人。话语颠倒混乱。可是上头也派人来查探过,甚至好像还请来了大师,都没看出什么来。而且墓室里的确是一片空荡,所以最后这些事都变成了传言,不了了之了……”朱科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语气有些唏嘘。
朱筱清紧跟其后。
王远和那“谢大师”互视一眼,对了视线后,跟着过去。
冯晨见王远远离了符篆,松了口气。也忙上前。
一行人就这么上了石阶,围到棺材旁。
随着镜头一起,看到了棺材里空荡荡的景象。
正如王远刚才数的那样。
棺材看上去已经有些朽意。
棺材内部还有一圈圈年轮似的痕迹。
池早像在想什么。
王远眸光一闪,觉得这时候差不多了。
于是他故作惊讶地看向冯晨,“冯晨,你和你的谢大师进墓这么久,居然还没发现邪祟的踪迹吗。”
冯晨一滞。
哪会听不出他的讽刺。
转而王远又看向谢大师,“谢大师,您有没有什么发现?”
“谢大师”站在镜头边缘,他身周没有光,身陷在黑暗里,高深莫测:“当然……”
负在身后的手在动着什么,在她话音落地的一刻,抬手,假装指向黑暗的前方,实则扔出了一个东西,“你们看看那是什么……!”
伴随着他的指示,不远处“啪”地一声脆响,火光闪现!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静让在场众人吓了一跳。
朱筱清甚至惊叫出声。
趁着所有人看过去的一瞬,王远将背包里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放了出去。
那是一只老鼠——
而且是一只活蹦乱跳,被困了很久终于脱困,所以异常兴奋激动的老鼠!
“吱吱——”
微弱的鼠叫声响起,将整个寂静空间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