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渺讲的是眉飞色舞，她是放贷的，最喜欢这些不知轻重的小家伙。
卖身契一签，转头卖给富太太，或者卖给有些特殊癖好的叔叔们，不光欠的钱收回来，还能大赚一笔。
当然，林月音这桩买卖，她不要钱，纯属帮朋友忙。
林月音很是失望，原来廉墨是这么一个人啊。
但是，她转而一想，谁年轻还没有犯过错？
她有信心把廉墨这些坏习惯改过来！
她叹气道：“哎，行吧，你把他资料给我吧，欠的钱，我替他还，还有卖身契，都一并拿过来。”
“好说，你等等，我打个电话，让他们现在就送过来。”
姜云渺拨通电话。
“喂？小六，就昨天你们带回来的那个，资料都带过来吧，林总等着审查呢。”
她眉飞色舞的开着免提大声炫耀，向好友展示自己的能力。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
要知道，能让林月音这个精益求精的理科女满意，真是太不容易了。
她这生意做成，那这名气就打出去了。
那以后找她做买卖的人肯定会特别多。
林月音都从她这里买男人，那说明她的货源有多好。
但是，就当她幻想着一炮走红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却小声说：“姜总，我刚想跟您说这个事呢，您没开免提吧？”
姜云渺尴尬的看了看林月音，后者面无表情。
但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戏谑。
看得出来，林月音对她做的买卖很是不屑，免提都不敢开，实在是见不得光。
姜云渺狼狈的关掉免提，快速来到办公室外面。
她没好气的说：“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我正跟林月音那死丫头炫耀呢，你这倒好，我还得出门打电话！
什么事？赶紧说！”
小六：“姜总……昨天抓的那个人，不是赵联，赵联跑了，我们已经在乡下把他抓住了。
送给林总的是他的舍友，叫做廉墨。
您看能不能跟林总说说，能不能把人换回来？
这个廉墨没欠咱们钱，咱们这算是违法的……”
“你说什么？
喔嘈你娘的！
你再说一遍？？！”
姜云渺当场愣在原地，她就差点儿被这些话气昏过去。
她直接就在过道里破口大骂。
随后，她猛然间意识到，如果自己声音太大，林月音要是听到了，肯定会怀疑的。
她两只手攥着手机，贴近耳朵，整个人都几乎贴进墙壁里面。
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骂道：“六子，你踏马的是不想活了吧？
连个人都弄不明白？
你这不是砸我的生意？
你信不信我把你卖到非洲食人族当羊肉串？”
小六颤巍巍的解释：“姜总，兄弟们也是没想到啊。
我们一大早就去宿舍堵这个赵联。
宿舍里没看到人，大清早的，大学生们都在睡懒觉。就水房有人。
我们就去水房问了问，谁是联同学，这个廉墨就自己答应了。
他长得也是校草级别，那这不就乌龙了嘛。”
“廉和联分不清楚是不是？
不识字啊？
都是文盲是不是？”姜云渺也是气晕了头。
小六：“……”
这光听声音咋能分清呢？
“这踏马怎么收场？”姜云渺气的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不停的给自己扇风。
她拿着手机思考起来。
她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可是亲眼看到林月音脸上的浅浅笑容。
说明，林月音对这个廉墨很满意。
想想也是，比校草还高几个等级的男生，任谁都满意。
如果现在自己进去跟林月音说，你换个人吧，我抓错了。
那林月音肯定会把她捆在电椅上，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现在看来，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将错就错！
她赶紧跟小六说：“你现在，赶紧去把这个廉墨的信息给我搞过来。
然后，把什么卖身契，学校档案，都给我做好。
对，还得给他办个休学！
反正把事情做的完美一点！
我就给你一个小时，不然你就找个大海跳进去吧！”
姜云渺愤怒的把电话挂断。
她整理一下脸上的表情，深深的喘口气，然后，缓缓打开林月音的办公室大门。
探出个脑袋笑着说：“音音，我这手下不靠谱，连个文件都打印不出来，我去给你催催去啊。”
“没事，坐下歇会儿吧，我又不着急。”林月音满不在乎的说。
她现在总想着回家，逗一逗那个小瞎子小哑巴。
工作上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还好公司所有的事务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行。
她就算偷偷懒，也没多大影响。
姜云渺看她颇有谈话的冲动，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位姐们儿向来惜时如金。
现在竟然找她闲聊？
可她今天真不想闲聊啊！
姜云渺便讪讪的坐在她对面，局促的看着手机。
自己不亲自去处理，总怕这件事有纰漏。
林月音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渺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男生叫什么呢。”
姜云渺：“……这个……”
林月音挑眉：“嗯？你放贷的，都不知道对方名字吗？”
“廉墨……”
“他欠你多少钱啊？你就让他签卖身契的。”
姜云渺扯扯嘴角：“……”
她吞吞吐吐的竖起一根纤细的食指。
林月音：“一个亿？”
在她心里，廉墨应该比这一个亿要贵一些。
姜云渺尴尬的笑道：“音音你这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了，穷学生能造多少钱？顶天也就一百万。”
“那就是欠了你一百万？”
“不是不是……是……”
“十万？”
“一……一万吧。”
姜云渺硬着头皮污蔑廉墨，她低下头不敢说话。
林月音那高贵典雅的脸，露出复杂的表情。
她用泛白的指关节扣了扣桌子，似笑非笑的说：“姜云渺，你不觉得你在作孽吗？
一万块，你就把人卖了？”
姜云渺心想，别说一万了，廉墨一分钱都没有欠她，空手套白狼，实打实的犯罪。
她艰难的回答：“利滚利嘛，越滚越多，现在都十万了。”
“呸！你这草帽子都得十万多，也不害臊。”林月音恨铁不成钢的说。
但是，她心里又很开心。
这个廉墨，倒是没犯什么大错误。
不过卖身契可是有法律效益的，你还是不能走哦。
姜云渺摸了摸草帽，尴尬的笑了笑。
她俩又聊了聊其她的事情，不多时，姜云渺的手下就把廉墨的资料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