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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喊我起来去办过户。
我装着配合的样子,去洗手间洗脸。
抬头看向镜子,我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我哥居然站在我的身后。
他递给我一瓶红花油,“腿疼吧,爸也是气急了,你别放在心上。”
这是?
看在我给他过户的情况下,开始对我好了?我还想从他那得到一些关键的信息,现在还不能完全撕破脸。
“谢谢啊,昨天的事我也有问题,不该就因为你长几个红疙瘩就说你不是我哥。”
他盯着我的眼睛,“其实,你不把我当哥哥看也好。”
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就去换鞋了。
我爸递给我已经打印好的赠与书,“签字吧。”
为了保住我的房子,我只能假装道歉,“爸,昨天是我说的不对,我们都是一家人,没得必要分那么清。”
我接过赠与书,“我可以签,我是觉得一家人没必要签这个,完了还要叫百分之三的税,这房子总价八十万,要交两万四的税咧。”
我爸的开始动摇,他躺平了这些年,也没多少的积蓄。
他看向我哥,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以我最近的观察,他经常穿假的大牌货,应该手里也没钱。
我哥上下打量着我,“这个确实没必要签,车先买一个,出门方便点。”
他的眼神实在不像是看亲生妹妹的,看得我直犯恶心。
我装作刚想起来,“看我这脑子,才想起来,我钱都买基金了,一时半会取不出来。”
我哥就是再傻,也察觉到不对了。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真的假的?”
我爸也开始怀疑,“以前也没听你说过,买这什么鸡什么东西的。”
我知道,今天不出点血,这件事是摆不脱了。
于是我点开手机银行,“哥,你银行卡号多少,我这就一万,先转给你。”
看到一万块钱到账,他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马上在网上下单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还好,我爸看我哥高兴,也不再纠缠,只是提醒我尽快把剩下的钱也转给我哥。
晚上,我妈回来后,便开始拾掇一起搬去新房。
仿佛那房子真就是我哥的了,问都不问我一句。
我只好凑上去,“妈,那边刚装修好,不能住。”
我妈眉毛一挑,满脸不信,“咋就不能住了,不是说好我们一家人住吗?”
见状,我只好搬出吸入甲醛一家人得白血病的新闻,这才劝住了她。
我洗完碗去洗澡。
不对劲,洗手间的门把好像在响。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关花洒,蹑手蹑脚走到门口。
我慢慢穿上睡衣,正想打开门缝看看时——
门却被向内打开!
是我哥!
他继续用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我,最后眼神停留在我的胸前。
他继续向前逼近,我不自觉后退半步,“别这样,你是我哥。”
他挑眉,勾了勾嘴角,越凑越近,“你上次不是说,我不是你哥吗?”
眼看着他快要把我逼到墙角,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给推开。
跌跌撞撞地跑进我的小房间。
坐在床边,心脏还在狂跳。
如果说之前我还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我哥的话。
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他不是我哥。
十年确实能改变很多。
但一个人的本性,是没有这么容易改变的。
在我五六岁,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性别意识的时候。
我闹着要跟我哥一起洗澡。
刚满十岁的他,就义正严词的告诉我,“女孩子没成年不要跟别人一起洗澡哦,还有,小背心盖住的地方不可以给男生看,哪怕是爸爸哥哥也不可以。”
我不相信他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睡不着,不断想起跟我哥的相处片段。
那年的平安夜,我妈只给我哥买了一个超大的红苹果。
我哥不依,让我妈再买一个,我妈硬是说没钱。
我哥就把那苹果从正中间分开,我俩一人一半。
我妈笑他傻,自己少吃一半。
他却说,田甜没有的,我也不要。
他真的,说到做到。
每一次,我妈偷偷只给他零花钱时,他总是会给我一半。
过年时,我们亲戚大多都是一个孩子,索性也就只给他一人压岁钱。
不管是二十还是一百,总是我们两个一人一半。
思绪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是“我哥”。
“滚开!不然我报警了!”
敲门声停了下来。
“你想不想知道,你哥是怎么死的?”
我楞在原地。
我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