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从头顶蹿到脚心，程隽愣在原地，一寸一寸……眸子骤缩，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程隽眼眶泛红，目光僵硬的停在盆中的“血水”里，那是秦苒胃里的残留物？嚼碎还没消化的卫生纸？沾满她血的卫生纸？

“她为什么会吃这种东西……”

秦默冷漠地看着他，眼角却染了泪：“我还想问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才会吃卫生纸来饱腹！”

是他把她锁在了卧室四天，四天不吃饭她才会去吃卫生纸，程隽有轻微的胃病，他知道胃病发作的滋味儿有多难熬，更别说秦苒胃癌晚期。

程隽像个溺水挣扎的人，他伸手攥住塑料盆，因为太过用力，骨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她有胃病……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将她关在卧室饿四天不吃饭。

程隽头低着看着盆里的血水，扑面而来浓浓的血腥味，似乎有水从他眼眶坠下来，盆里血水溅起一丝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空气里一时间只剩下程隽的呼吸声，沉重而又压抑，秦默并不同情他，相反他厌恶，是他害了秦苒，把曾经健康快乐的秦苒害得伤痕累累！

秦默的眼神就跟一把刀，程隽不敢直视，看着眼前的血水，他脑海里已经不由浮现了一副画面，秦苒将纸塞进嘴里咽下去，一边吐血一边往胃里咽。

他不敢想象秦苒那四天是怎么熬过去的，他明知道这个女人怕苦怕疼的。

程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他失神地瞟着四周，试图找到秦苒的影子。

“知初在重症监护室，你看完她，要真的愧疚就和她离婚吧，别牵累她了。”

程隽终于有了反应，他放下手里端着的盆，目光直视秦默：“秦苒这辈子都是我的老婆，我不会和她离婚。”

他会弥补她，程隽忽然找到了他对秦苒的感情，不是爱情，只是愧疚和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就算她死了，她也只能是我厉家的人，是我程隽的夫人。”

程隽口中的意思就是不打算放过秦苒，想想躺在重症室还没脱离危险的秦苒，秦默就气打不一处来。

他冲上去想要一拳打烂程隽恶心的嘴脸，人还没碰到，就被一旁的医护人员眼疾手快的给拦住了。

“秦医生冷静，这里是医院。”手术室里窄小什么东西都有，人打残了是小事，就怕把那些从国外带来的医疗器械给打坏。

秦默呼吸了一口气，咬紧后牙槽的力道仿佛要把一口牙给咬碎：“程隽，你个**，你害知初还不够惨吗？”

“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秦默从未见过像程隽这般厚颜**的人，他觉得用畜生两个字形容他，都是对畜生的侮辱。

拦住秦默的医生看着秦默铁青的脸色有些吃惊，熟知秦默的人都知道，秦默这人性格温和，就跟绵羊一样，在医院就没见过他动怒，像这般目眦欲裂大动干戈的实在是过于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