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月信已经迟了很久。
我在闺中时,有一段时间对医术好奇,便跟着一位老医者,学了数月有余。
尽管学艺不精,但区区脉象,还有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我还是看得出来。
……
我亲手给母亲立了碑。
相顾无言。
唯有三拜九叩,来世再报养育之恩。
……
很快便到了我爹爹的问斩之日。
大抵是我这几日对江寻的假意迎合,取悦到了他。
他同意了我去到刑场,送我父亲最后一程。
……
明明才几日不见。
爹爹又沧桑了些,只是背脊依旧笔直,眼神坚毅不屈。
刽子手已经准备好了,酒水喷洒在了锋利的长刃上。
爹爹开始仰天长笑。
“竞渡深悲千载冤,忠魂一去讵能还。国亡身殒今何有,只留离骚在世间。”
斩立决!
我终究是不忍心看,闭上了双眼。
……
人群里突然一阵躁动。
一群头戴斗笠的人开始与刑场的侍卫开始打斗。
刀剑相向。
江寻显然未曾料到。
慌乱不堪!
“护驾!护驾!”
一身着白衣的男子缓缓穿过人群。
摘下了斗笠。
是江淮序,他举起了手中的先皇遗诏。
“先皇遗诏在此!还不都下跪接旨!”
侍卫都停了下来,迟疑着却还是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五子,江淮序,聪慧过人,得天庇佑,朕今传位于其,望其为爱民之明君,钦此。”
江寻急了!
拍打着大腿。
“假的!他手中的诏书是假的!”
可是身为一国仁君,自当心系百姓,忧民之忧,乐民之乐。
显然,现下还会有谁臣服于江寻。
江寻最终还是自食恶果。
……
江淮序提着剑,朝着我们靠近。
“二哥,放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
还未等我反应,江寻已经将剑抵在了我的喉间。
……
我和江淮序对视着,像是历经了几世,那样久远。
他停下了步伐。
终究还是怕伤到我。
可是只差一步,就一步,就可以替死去的姜家老少报仇。
天空中,开始飘起了细雪。
……
“江淮序!你给我退后!不然我就杀了姜满!”
江淮序还真当听话地退后了几步。
又想取笑他了。
傻子。
我怎么会是江寻最后的筹码,江寻在最开始的骚动时,就发出了密报,他养的私兵,就快到了。
……
“江寻,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他的眼中有不可置信,有欣喜,就连抵在我脖子上的剑都离远了几分。
我噗嗤一笑。
“阿序!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然后用自己袖中早就藏好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腹部,不留一丝余地。
江寻哭了。
“不!不要!小满!”
……
“江寻,我在赌,赌你到底会不会在意这个孩子。”
“我赌赢了。”
“江寻,我恨你。”
……